第二十六章 鹊群28（1 / 2）

牛郎闭着眼睛虚弱道：“我虽然大多数时候处于昏迷状态，但是偶尔也能听到一些外界的声音。织女，不要再继续为我堕落了。”

“你……你都知道了？”织女眼中闪过些许慌乱，如同犯了错被大人抓住的孩子：“我没有选择……对不起，夫君……我……不要讨厌我……我只是不想跟你分开。”

“嗯……咳咳。”牛郎再次睁开眼，眼中不存任何埋怨，他目光柔和地看着织女：“我的傻织女呀，我怎么会讨厌你呢？就算是这样状态下的你，也不会改变我对你的喜欢。你是仙女时为我违反天条，如今你因我而堕入魔道，成了魔女，我又怎敢对你心生嫌弃？”

织女闻言泪如雨下，感受到怀中愈加虚弱的气息，颤声道：“牛郎，不要再说了，你不要再说了，还有办法的，一定还有办法的。我……”

牛郎沙哑笑道：“我从来没嫌弃过你，但是却讨厌让你变成这样的自己，我痛恨自己，痛恨自己成为令你从神女堕入凡尘的罪恶根源，我痛恨自己的弱小，痛恨自己对一切的无能为力，我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早点死去，这样你就不会……”

织女将指尖点在牛郎嘴唇上：“你不要这么说，一切都是我自愿，没人逼我，就算是违反天条，与天庭为敌，我也要与你在一起。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可以舍弃，什么都可以不要。”

牛郎依旧目光温柔，轻声道：“我的好织女啊，你的心意我明白，我一直都明白，但是请不要再为我做那些事情了，好吗？就当……咳咳……”

“你不要再说话了，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体内的生机流失的速度越来越快，这样下去……”织女心中焦急无比，可却无能为力，纵使她不断舍弃自身的生机渡入爱人体内，妄图减缓他体内生机流失的速度，却是杯水车薪。

仅是片刻光阴，牛郎的头发便有半数化为灰白，仿佛是过去停滞的岁月于此时开始清算。

“我好久没看过外面的世界了，可以带我去外面走走吗，这里好黑啊。你知道的，我最怕黑了。”牛郎把目光移向洞口，随后收回，仿若回光返照般，一时间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他抬手轻轻拂去织女眼角的泪花，宠溺道：“就答应我吧，咳咳……”

织女强压住内心无尽的悲伤，哽咽道：“好好，我们出去，去外面，去到有光亮的地方。”

织女收起地上的小剑，抱着牛郎飞出山洞，来到广场上。

此时正值夕阳西下，血红的阳光映照在整个广场。

一阵风吹过，刮动了二人的衣角。

“牛……牛郎？”织女低头，却见爱人双目紧闭，传来的气息更加微弱。她心中大急，凄厉唤道：“夫君！夫君啊！”

天地间无人回应，只剩支离破碎的呼唤在回荡。

织女落在地上跪了下来，滚烫的泪水打在牛郎的脸颊：“呜呜……为什么，明明就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我就能把你带回人间，为什么老天偏偏就不成全我这一点卑微的念想？”

忽然，她状若癫狂，眼中闪过一抹狠色：“不，我不会让你就这么离我而去，我不允许！我不答应！”

她抱着牛郎重新站起身子：“我还有办法，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只要我在一天内重新结成九转补寿阵，重新塑造一片干净的血池，持续献祭，说不定……不对，一定！一定能保下牛郎的性命！对！没错！就是这样！”

想到此处，一股惊人的威压从她身上传出，无边的红光使得夕阳也为止一淡，此刻她不再压抑自身的气息修为，直接把自己暴露在了天地之间。

牛家后山，无数的喜鹊仿佛得到了某种号令，冲天而起。

这些喜鹊的眼中红芒闪烁，透露着诡异，向着四面八方飞去。

距离牛家庄的十几里地外，众人同时收到感应，无边的压迫感传来，使得连众人呼吸的空气都为之一沉。

骑在马背上的吕洞宾回过头，停住马，看着身后冲天的红光，语气凝重：“不妙，她已彻底走火入魔，出大事了！”

众人闻言同样停住了身下的马儿，黄薇不明所以，看向吕洞宾：“怎么回事？究竟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