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血 祭 日21（1 / 2）
【乌鸦寺•方丈室】
夕阳西下。红霞满天。
古榕树下。
大德法师正满眼焦虑地在树下走走停停。
直到看见骑马晚归的天韵兄妹，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我的俩位小祖宗，怎么玩到这个时候？”语气虽略显责备，却柔软悦耳。
这时，又有十数骑骑士回到了乌鸦寺。
这些骑士有的是佛爷装束，有的是本地装束。全是大德法师派出去暗中保护天韵兄妹的武林高手。
天韵望着正陆续入寺的侍卫，对大德法师笑道：“大师还不相信我们兄妹的身手？”
大德法师正色道：“我知道这些侍卫全部加在一块都不是您俩的下饭菜！但保护您两兄妹的安全可是老和尚的职责所在。太子殿下累了一天，进寺休息吧。”
天韵兄妹边走边向大德法师详细介绍了今天发生的事件。
“太孒殿下今天的收获不小啊！”
“看来，父王对达斯的忧虑是有道理的。”天韵又道；“父王说得对，这个人比我原来预想的还要可怕！”
天香道：“我倒不这么认为。”
“为什么？”
“我认为他这人天生具有一副侠肝义胆的精神。挺有正义感的呢！”
天韵道：“你对他挺了解啊。”他见妹妹不理彩，有意无意地说了一句。
天香瞪了他一眼。“你没见他对动物很有慈悲心吗？”
天韵对紧随身后的大德法师说道：“没事了，您下去吧。”
“是。殿下。”
大德法师走后，天韵才一进入方丈室便问妹妹：“好了，这里没外人了，你是怎么认识这个怪入达斯的？”
天香点点头，将当年在野象谷替达斯疗伤的事情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
笑着又说：“幸亏我易了容，又改装成男孩模样，不然肯定会被那小子认出来！”
说到这儿，续道：“哥，你不知道，这家伙比狐狸还聪明呢！”
“狐狸？妙极！”天韵笑道：“香妹，我看你对他有那么一点意思呢！”
天香的脸刷地升起两团红云，嗔道：“我看金莲那小蹄子对你才有意思呢！哦，不对，是一见钟情！”
天韵的脸也红了，“瞎说！堂堂皇皇的乘象国大公主怎会看上一个异乡人？”
“那她怎么会将那只红绣鞋抛给你？既然是举办驸马资格选拔赛，达斯已经连胜两场，她怎么不抛给达斯？她为什么……不让达斯理所当然地成为驸马……她的男人……”
“这其中的理由只有一个……”
天韵目光炯然，说道：“这场所谓的驸马资格选拔赛只是一个骗局。萨玛达煞费苦心举办它的真实目的就是用征婚令来与各国结盟，共同对付我国。”
天香蓦地惊出一身冷汗，对天韵说道：“按照这个逻辑推理，摆在我们面前最厉害的敌人并非萨玛达……”
“对！是达斯！”天韵续道。“这个能驯象猎狮的怪人才是我们真正的对手！”
天香急了，忙道：“哥，我可不准你们伤害他！”
天韵笑道：“你放心，我们不但不会伤害他，反过来还要保护他呢！从昨天的赛事及今天阿宝的态度上看，这个小象奴已经给自己树立了不少的敌人。”
“哥，哪咱们下一步该怎么走呢？”天香问道。
天韵胸有成竹地回答：“最佳的办法当然是想尽一切办法将他弄到我国去，让他成为我大天鹰国的国宝。”
天香莞尔一笑。突然担心地问道：“可金莲是他心中最崇拜的女神，他的一颗心全都拴缚在她的心上，他怎么会轻易离开象国？”
“公主殿下，这很容易，”天韵的唇间泛起一丝冷笑，旋即崩出两个冷若冰霜的字眼：“离间。”
聪慧异常的天香公主马上明白了哥哥的意思，“离间？行吗？”
“我们到大德叔叔的屋内再讨论下面的细节吧。毕竟这事要由他主持操办。”
兄妹俩走出方丈室，进入西侧的禅房后，将兄妹俩的计议悉数告诉了大德法师。
【乌鸦寺•禅房内】
大德法师听完兄妺俩的话后，沉吟片刻方道：“依老和尚看来，这个名叫达斯的小象奴心中虽有金莲公主，但金莲公主未必将他放在心中。达斯对她而言只是一个玩偶，一个会驯象的象奴而已。”
天香道：“大师的意思是……达斯只是一廂情愿？单相思？”
大德法师望着天韵笑道：“是啊。不然的话，那只红绣鞋就不会飞进您哥怀中了！”
天韵的脸一下红了，急声分辩：“我才看不上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呢！”
大德法师道：“依老和尚看来，当务之急，还是请两位殿下马上返回天鹰城，向陛下禀报万象城最近发生的情况。”
天韵点点头，说道：“大师说得极是。咱们除了想法弄走达斯之外，还得想法掐断萨玛达企图成立联盟的这条链子。”
大德法师说道：“殿下考虑果然慎密。离间之计一旦成功，其链条自然断裂。”
天香道：“这样看来，大师想必已有妙计在胸……”
大德道：“我已调查清楚阿宝屠杀姐美寨的真实原因。现在看来他与召帕雅之间定有不为人知的隐秘关系。就召帕雅风流成性这点分析，阿宝说不定就是他的私生子！天下那有下属与上司小妾私通，上司还将树屋及小妾送给下属的道理！还有魔鬼沼泽发生的血案，也与阿宝有关。这可是他们最为致命的地方，我的计划就从收买阿宝开始。”
“是啊，这两件血案可是当年震惊天下的大案！”天韵说道。他见大德法师颔首赞同，续问道：“大师计将安出？”
“阿宝有个拜把兄弟叫侯三，此人是个贪财劫色的小人，老和尚下一步……”
对于这些阴谋诡计，天香没有兴趣，她关心的是另一件事，“大师，如果达斯一直痴迷金莲不放，拒不过来怎么办呢？”
“那好办。”天韵答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真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为了天鹰国百姓的安全与福祉，也只好忍痛割爱了！”
天香气哼哼地瞪了他俩一眼，说道。“不行！我不管他归顺不归顺，你们都不能为难他，更不准杀他！”
大德法师严肃地回答：“公主放心。咱天鹰国正缺这样的奇人呢！怎可轻易杀之！”
天韵瞅了妹妹一眼，颔首赞同：“法师说得对。这小子对咱们可是最大的威胁！一定要想法将他弄回国去！”
【白象宫內】
白象宫內，萨玛达端坐在沉香雕镂剔透的白象椅上。
身后是两名身穿紫色蜀锦衣裙，手持金碧熠熠孔雀翎团扇的绝色少女。
他望着紫檀木桌上的奇珍异宝眼睛都直了，惊讶得喘不过气来。
镶金嵌玉的桌面上堆满了来自天竺的通天犀角、来自狮子国高达三尺色若赤火丹心的红珊瑚、波斯的祖母绿、明丽绯红状似新荷红莲的芙蓉石、汩汨水响的水胆玛瑙、鲛女血泪泣变的龙女珠及红蓝星光宝石。
在这些祥光闪烁的宝物中，尤以一颗硕大如碗的夜明珠炫异争奇，夺人眼目。
萨玛达贪婪的脸色自然逃不过虎大那双猎豹般的眼睛，窃窃暗喜。
“尊敬的大乘象国皇帝陛下，象国一旦与虎国成为亲家，虎大保证当年在芭蕉关发生的事件永不再提。现在，贵国正在厉兵秣马，准备征伐鹰国。象虎两国一旦成为唇齿之邦，虎大愿提一旅虎狼之狮作为先锋讨伐天鹰。”
虎大的话深深打动了萨玛达，他知道在蓑衣江流域诸国中，执掌虎国朝堂的虎、豹、彪、罴四大长老均是赫赫有名的剽勇悍将。这四人之中尤以虎大最为霸悍骁勇。此人不仅神功盖世，而且熟读六韬三略孙吴兵法，乃是举世罕见的将帅之才。
在刚刚落幕的驸马资格争霸赛中，仅凭罕跋石惊世骇俗的擒象猎虎手段就足以威摄天下，这还只是他无数弟子中的一人而已。如果聘他为联军统帅，何愁天鹰不灭！
“长老说的话比蜜糖还要中听！只是三场赛事均无一人全盘胜出，答应了贵国，又怕别的王子说朕偏心……”
虎大厉声道：“谁敢不服，虎大就先开涮了他！”
萨玛达道：“比武招亲，点到为止，大家今后还要见面，伤了和气不好。再说了，婚事不成人情在，难道以后大家就不相处了？朕还有许多事情麻烦长老呢！”
他见虎大满眼不悦，笑看添补了一句：“好了，我的大长老，别哭丧着那张虎脸了！再说此事关系金莲一生幸福，做父亲的总得征求征求她的意见。”
萨玛达的一句虎脸让虎大噗哧一声笑出了泪花。
虎大前脚刚走，金莲公主便从偏殿走了出来。看见御案上的奇珍异宝，高兴得双眼放光，东摸摸西瞅瞅，爱不释手。
萨玛达道：“刚才的话，你都听见啦！罕跋石这小子怎么样？”
金莲公主正捧着那颗夜明珠仔细端详着，听到父亲问话，随口说道：“这小子气质，武功也还凑合，就是模样比姓田的差多了！”
“姓田的英俊是俊俏！可嘉洛南是个岛国，又穷又小，那俩小子又不是什么皇亲国戚，跟你不是门当户对！真不知道你看中了他的那里？”
金莲不以为然，随口道：“一见钟情呗。”
“那达斯呢？那小子可是你忠实的跟屁虫！”
金莲开心地笑道：“父王，您怎么拿他跟姓田的相比！达斯再忠心再能干也只是我买的一个象奴嘛！他与姓田的可是云泥之分！”
萨玛达意味深长地瞅着女儿，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有意说给她听：“如果能与虎国联姻的话，天鹰就成了朕的一盘大餐！”
金莲公主噗哧一笑，修正父亲的说法：“只要金莲同意下嫁姓罕的小子，岂止是天鹰，金鹿与虎国都是父王餐桌上任意咀嚼的菜品。”
萨玛达高兴地问她：“聪明！不愧是朕的宝贝公主！照这么说，你同意下嫁虎国啦？”
金莲红唇一撇，倨傲地说道：“依本公主看来，咱们的大乘象国注定要成为蓑衣江流域的泱泱大国。要成为主宰这片土地的主人！如果真有必要，本公主也可考虑下嫁那小子，不过虎国所有的资源都必须归我！”
“虎父无犬女！漂亮！可惜你是女儿之身，不然的话，父王定会让你继承朕的皇帝！”
金莲公主理直气壮地反驳道：“谁说女人不能做皇帝！武则天就是女人的榜样！”
“好！有志气！”父女俩正说到这儿，内侍来报：“启奏皇上，相爷有事求见。”
萨玛达对女儿说道：“累了一天了，回宫休息去吧。”
见女儿走后，萨玛达吩咐内侍：“叫他来吧。”
内侍走出宫门，朗声宣谕：“皇上有旨，宣召帕雅觐见。”
才进宫门，召帕雅就急促地禀报：“陛下，老臣接到内线密报，天鹰王已同意了鹰国与鹿国的婚事……”
砰的一声，一只价值连城的景德镇梅瓶被萨玛达一掌击得粉碎。
“混蛋！”他指着召帕雅吼道：“滚！滚！给老子滚出去！”
当他看见召帕雅转身欲走时，满腔怒火的萨玛达又大喝一声：“给老子滚回来！”
“皇上息怒！”召帕雅垂手而立。等候着即将发生的暴风骤雨般怒骂。
孰料，萨玛达的愤怒来得快，去得也快。指着身边的椅子说，“坐吧。还有什么不好的消息？”
召帕雅道：“虽说我们与鹿国的线索断了，但联盟还要进行，联军的统帅还是要继续选拔……”
萨玛达的心情已经平静下来，“朕原本指望在征婚令中挑选适合担纲此任的帅才，谁知三场比赛全都没人完成……”
“竞赛虽然不尽人意，但还是出现了崭露头角的帅才，只是不知皇上中意了谁？”
“相爷的意思是在罕跋石，阿育婴与达斯三人之间选择一个？”
“还有阿宝。他虽说沒有参加争霸赛，可依老臣观察，此人也是一位将才。”
“阿宝？”萨玛达鄙夷地吁口气，“相爷真的认为象国是到了蜀中无大将廖化做先锋的地步了？这种人都能当大将，那达斯可以取代相爷了！”
听皇上这么比喻，召帕雅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脊背都发凉了。他不敢再说什么，愣怔在那儿。
萨玛达瞅着神态尴尬的召帕雅，又道：“唉！兵书上说得对，果真是千军易得，一将难求！阿育婴有勇无谋，罕跋石虽然文智武功都属上上之选，毕竟是虎国王子！谁敢担保他没有狼子野心？一棋下错，无异引狼入室！听莲儿说，达斯今天的象阵操练确实不错，堪当联军统帅之职！可惜出身卑贱，是个象奴！朕在想，难道我大乘象国真的就找不出一位大帅之才吗？”
“皇上……”
萨玛达挥挥手：“下去吧，让朕清静一会。”
召帕雅不敢再说，“是。老臣告退。”
【相府客厅】
召帕雅前脚才进客厅，阿宝后脚就跟着进来。“相爷，皇上怎么说？”
“怎么说？”召帕雅摇着头，满脸无奈地对阿宝说道：“看来，皇上对你的印象不佳啊！”接着，他将面圣的详细内容如实告诉了阿宝。
阿宝听完，一股失望与失落的情绪勃然而生，咬牙切齿地说道：“都是那个小杂种惹的骚！看样子咱们先得搬掉这块又臭又硬的绊脚石！”
召帕雅的脸上泛起一层薄薄的怒气：“你怎么搬？别乱惹麻烦！当心偷鸡不成反失一把米。”
“我自有分寸。”阿宝说完，掉头出府后，即纵马朝乌鸦寺奔去。
望着匆匆离去的阿宝，召帕雅的眼中闪出一抹幽冷的寒光，“蚌三。”
随着喊声，影子般的蚌三飘然而至。“老爷，有什么吩咐？”
“跟着阿宝。看看他上哪儿？”
“是。”蚌三答应一声，转身欲走时，突听召帕雅又道。“从今天开始，你找几个得力的仆人给我好好盯住阿宝，他的一举一动，都必须随时报告给我。告诉你的手下，谁敢隐瞒不报或是给他通风报信，就将他扔进魔鬼沼泽！”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