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考验（2 / 2）

难怪到现在为止顾临一直在观察她，却没有一点和她联系的表示，估计是还在考虑谢翡如有没有和他合作的能力。谢翡如平静地和顾临对视，这次他没有躲开目光，看来这就是他想看到的，最后的考验了吧。

谢翡如一言不发，直接来到荣贵妃面前。荣贵妃看着女孩抿着嘴低着头直接走到自己前面，不知为何感觉有点瘆得慌，不由自主地抱住皇帝的胳膊，强笑着说：“明歌这是想做什么，不会是已经有了中意的公子吧。”

皇帝看着人都走到自己面前了，贵妃也抓住了自己的胳膊，再无视这个女儿也不行了。于是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种威严的声音问道：“朕听闻你先前生病了，现在身体如何？”

这是和大女儿说话的态度？

谢翡如面无表情地抬起头，和皇帝对视了一瞬，才开口说：“儿臣不孝，劳父皇挂念，现在已经大好了。”说完便快速低下头去，作势要走。

荣贵妃被谢翡如的一通操作都搞蒙了，没想到生过病以后胆子大了脾气也大了，一时竟也说不出什么斥责谢翡如无理的话来，就要这么看着她回自己座位。

“明歌！”皇帝也被谢翡如的奇妙态度整得一愣，下意识叫住了人。

谢翡如脚步停下，抬起头看着皇帝，等着他接下来说的话。

皇帝似乎是很久没有看过这张脸了，毕竟从前的明歌公主从来不会主动找他，见面也只是低着头，如今乍一看，谢翡如的模样和他记忆中的预期差得远了，倒是越来越像她的母亲。

“明歌到朕的面前来可是有什么事？”他的语气微不可查地放柔了一点，荣贵妃攥着帕子的手不由得一紧。

听到这句话，谢翡如就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果然，皇帝还在念着关嫔。关嫔在信中告诉她，她死前为了给女儿铺路，故意吊着皇帝，让皇帝对她念念不忘。

谢翡如一开始以为皇帝是不想看到她这张和母亲相似的脸才会冷落她。但是穿越以来，结合皇帝对静妃和关嫔的态度，谢翡如有了一个新的猜测。

皇帝喜欢性格冷淡但是无依无靠的关嫔，不喜性格温吞但是家世显赫的静妃，所以才厌恶和关嫔相似，却和静妃一样性格的明歌公主。

那她在皇帝面前越冷淡，越放肆，就越能让皇帝想起早逝的关嫔。今日一试，果然。

谢翡如不指望这点情意能够让皇帝直接改变和亲的决定，只是为她以后和皇帝交涉打好基础罢了。

“儿臣无事，只是贵妃娘娘说起儿臣的终身大事，儿臣来谢谢贵妃娘娘的好意罢了。”谢翡如一板一眼地说。

荣贵妃没想到谢翡如会这么说，她只是挤兑明歌公主几句，被她这么一本正经地说出来，好像自己急着抢皇后的活一样。她的脸色没有一开始那么的淡定自若了，强撑着笑，对谢翡如说：“明歌这是哪里的话，本宫只是看到你出落得好，感叹两句。若明歌对哪家公子有意，陛下和娘娘一定会为明歌好好打算的。”

皇帝还难说，皇后可是巴不得她早点嫁给北夷人，离皇帝和谢云衣远点儿。谢翡如在心里冷笑，面上倒是又摆出那副不懂世事，不置可否的模样。

皇帝大概是不想让这个话题继续深入下去，开口结束了这个话题：“明歌年纪尚小，等及笄后再考虑这些事情罢。”

皇后刚刚一直在一旁一言不发，顺带安抚住想要插话的谢云衣。此时也适当地接上话：“明歌美丽娴静，有静妃的风范，哪家的好公子都是配得的。”

谢翡如看了笑眯眯的皇后一眼，行了个礼转身便走。皇后大概乐见她和荣贵妃拌嘴，也由着她说话，不然早该找理由让她退下了。就算是说话的时候，也在想办法引起不远处北夷使者的注意，打的好算盘。

还好此时的使者没有和亲任务，对她也没什么兴趣。谢翡如目的都达到了，见好就收，省的皇后又给她下什么套。

谢翡如回到自己的位置，李嫣宁连忙牵住她的胳膊，小声说：“我知道表姐不喜欢陛下，那也不能那样对陛下说话，万一陛下生气怎么办？”

“放心好了，我自有打算。”谢翡如冲她眨眨眼。

喝了几口茶，她抬眼看见对面的顾临有了动作，便放下茶杯，对静妃说：“母妃，儿臣有些闷，出去透透气。”静妃点点头，谢翡如便带着红樱出了大殿。

日光有些晒，她让红樱守在花园小路的入口处，自己沿着花径在阴影中慢慢踱步，将大殿中那些热闹的声音抛在身后。

多亏了贵妃，她才能这么简单地达到自己的目的。不过，皇帝是有多宠爱荣贵妃，才能让她活到现在？谢翡如搞不明白，今天看到的荣贵妃很符合之前看过的那些恶毒女二人设，但是能和皇后这样心机深沉的人分庭抗礼，还养出谢闵这样的人，她不应当只是骄横这么简单。

谢翡如想着想着，走到一个藤萝架下，硕大的藤萝枝干交缠，将木架都遮得严严实实。她抬手碰了碰垂下的花朵，想起自己的学校里也有一个藤萝架，她最喜欢从高楼上往下看，感觉自己就像浮在童话里紫粉白相间的云海之上一样。

说起来，她今天也没看见国师，不会连这都要躲吧？谢翡如想起何不惑的事就来气，忍不住跺跺脚，骂了一句“有病！”

“是谁惹殿下生气了？”一个红衣身影从藤萝架后转出，笑着看着她。

谢翡如毫不意外，是顾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