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少有人走的路（2 / 2）
“我能做什么？你祖父祖母的说话的份量可是比我重！”赵月娥把茶放回桌子上。
齐敏云气的跺脚“老不死的，怎么还不死，在这里碍我的事！”
赵月娥惊讶“敏儿，你怎可如此说话，好歹他们是你的祖父祖母！”
齐敏云看了一眼赵月娥，觉得她不争气“要不是你保不住自己的儿子，我的哥哥，我怎么需要和齐凌云一起读书？”
赵月娥闻言眼眶瞬间气红了。
“如果没有你哥哥，你以为哪来的你？”赵月娥把茶盏摔在齐敏云脚下。
“是，是我没本事，是我留不住我的儿子！是我不争气，怀不上儿子！是我前辈子造了孽，才生了个你这个没良心的女儿！”赵月娥捶着自己的胸口，边说边哭泣。
齐敏云一时无言，知道自己错了，立马扶起赵月娥“娘，你打我，你骂我吧，是我的错，是敏儿的不好，不该说那样的混账话。”
赵月娥见她认错，也就不说了，“你说的对，他们确实碍了我们的路。”
齐敏云愣了一下，“娘，你想怎么样做？”
赵月娥眼睛露出凶光：“谁挡了我们的路，谁就应该消失。”
齐敏云看着她这个样子，觉得有点害怕，但是一想到这俩老家伙没了，齐凌云就不能和自己相提并论，就又高兴起来。
赵月娥和齐敏云开始密谋起来。
……
齐盛山书房
齐盛山看着面前这个女儿，面色有点复杂。
她刚刚和自己说，不想读书了，觉得自己不是个读书的料，喜欢药材，想要去学医。
“你可知道，女子行医，可不是那么容易的，给男子看，人家会说男女之间授受不亲，会说你这个女子没有名节。”齐盛山给她分析。
“我知道，爹爹，我知道这条路很难走，我知道这条路少有人走。但是，在大夫眼里，没有男女，只有患者和大夫。”齐凌云盯着齐盛山说。
齐盛山叹了一口气，“那你不读书，怎么认识医书？”
齐凌云“师父会教我的。”
齐盛山“那谁做你的师父？余鸿福？”
齐盛山恨铁不成钢“我就不该把百善堂交给你。让你现在跟我说不想读书了，想学医。”
齐凌云盯着齐盛山继续说“这一次，是承蒙祖父祖母的疼爱，齐凌云才能跟着哥哥姐姐一起上学。而且凌云，从来就不想成为一个女状元，更何况，据我所知，我们还没有出现女状元。女子读了书，也没有办法致仕，我不愿意学了一身的文采，就为了做一个深藏在庭院里的美丽花儿。爹爹，我从小就没有了娘，我知道没有娘，有多可怜，别人受伤，受了一点委屈，会有娘亲疼，会有娘亲呵护，会有娘亲抱抱，凌儿没有，我只有吴妈，我只有自己。我当时在想，大夫可以救人，如果凌儿是大夫，我就可以救那些女子，我就能保住更多的人的性命，我就能让更多的孩子拥有他们的娘亲，我就能减轻很多人的痛苦。”齐凌云越说越起劲，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眼睛红了。
齐盛山“……可是，你可知道那是一条少有人走的路？你的姑姑就是走了这一条路，最后的结局，惨不忍睹，我们这么有钱，都没有保住她。”
齐凌云疑惑“姑姑，姑姑怎么了？”
齐盛山叹了一口气“你姑姑，就是我的亲妹妹，齐清霜，一心喜欢药材，一心要当个救死扶伤的医生，家里宠着她，由着她，以为她只是玩玩而已，不是认真的，谁知道她成为了一代有名的大夫，谁知道好景不长，一个江湖门派的掌门得了重疾，请她去医治，后来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你姑姑，有消息说，她没治好，掌门杀了她，也有消息说，被人掳走了，我们多处打探消息，都没有她的踪迹。”齐盛山叹了一口气“为此，你祖母再也不允许家里的孩子去学医。”
齐凌云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还是在坚持“爹爹，你让我试试吧，人生很短暂的，我不能空看落花，叹息过日吧，爹爹，你不喜欢读书，就可以不读书，为什么我不可以？”
齐盛山嗔怪她“爹爹是爹爹，你能和我一样吗？”
齐凌云为自己辩驳“爹爹，我知道你让我跟着读书，是为了我要成为一个有用的人，但是如果我对读书不感兴趣，我是学不进去的，我相信爹爹您深有感触。而且爹爹，学医和学刺绣没有区别，都是一门技术而已。”
“再说了，爹爹，之所以这一条路走的少，就是因为没有这个条件，您想一想，我学成之后，多少妇人可以得到救治？这样对我们齐家生意也有好处的！”
齐盛山摇摇头“我们齐家，还不需要一个女孩子来挣钱。”
齐凌云看了一眼满墙的书画，看着齐盛山“爹爹，喜欢画画，那难道是因为画画可以给齐家带来天大的利益好处吗？”
齐盛山愣住，除了柳红梅以外，没有人知道自己喜欢画画。
齐凌云继续说“爹爹，画的画，有爹爹的含义，有爹爹想要说的话，这些画，我觉得爹爹一定觉得很重要，这就是学医对于凌儿来说，是同样的道理。”
齐盛山看着她倔强的脸“你和你娘真的是很像，一样有自己的想法，一样倔，一样的聪明。”
齐凌云摸了摸自己的脸，“也像爹。”
齐盛山听罢笑笑“去吧，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我齐家的女儿想做什么都可以。爹相信你，可以做的很好。”
齐凌云一蹦三尺高“谢谢爹！”
齐盛山看着她这样，想到了小时候的自己因为喜欢画画，却被父亲抓起来打一顿，说不学无术。
这样，是不是也圆满了自己的梦。
想要一个能够支持自己的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