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2 / 2)

  内容过于血/腥,所以很难忘怀。

  但成难忘怀的,则是一些小细节。

  例如,木丰以第一人称写桃襄“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在和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说话”。

  桃襄坐起身,眼睛怔怔地望着窗台上的野花。

  这个“疯疯癫癫”的女人,莫不是石娘?

  那就更离奇了,当时的自己怎么会跟石娘有交集,他当时还不知道石娘是正常人吧?

  桃襄越想越怪异,翻身下床,用石头在地上画了两道平行的横线。

  上面的这条长,下面的这条短,相互平行。

  长的,代表李春游和木丰的记忆;

  短的,代表桃襄自己的记忆。

  在同一时空下发生的事情,桃襄的记忆却比李春游或是木丰的记忆要缺斤少两。

  而残缺的,全都是回忆录上“他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的举动。

  桃襄不禁背后发凉。

  其实他一直觉得,比起管这些叫“残缺的记忆”,不如叫“未发生的记忆”。

  要不然整个记忆库在手,谁会闲得无聊故意抹去一星半点呢?

  他相信boss不会这么无聊,冒险将记忆偷来的小遥更不会这样做,而且桃襄也丝毫未觉得哪里残缺。

  所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阿嚏!”

  屋中不知道哪飘来个柳絮,刚好搔得桃襄鼻尖痒痒,打了个喷嚏。

  发呆间就到了晌午,他隐约记得李春游临走前没带饭,便用铁皮水壶装了些肉汤去看他。

  当桃襄再次走在丰年村的小路上时,心底复杂的情绪奔腾而出。

  与他擦肩而过的村民,或许只是正常地瞟他一眼,但桃襄很难不联想到他们血淋淋的眼眶,和木丰给予他们惨绝人寰的酷刑。

  桃襄深吸一口气,加快脚步。

  王工的工地不在村子里面,走出村大概要个一盏茶的时间就到了。

  还是多少次轻车熟路的回忆,李春游果然在此。

  少年咬牙扛着一袋袋砂砾,晶莹的汗珠从他额前的碎发滴下,胸膛前那块儿皮肤似涂了蜜一样油亮。

  晌午正是热的时候,来上工的壮丁们都赤着上身大汗淋漓,唯有李春游只是把袖子撸了起来。

  因为桃襄知道,他背后昨天被自己挠得一道红一道紫,肩膀上还有个深深的牙印儿。

  李春游没看见他,正专心致志地干活儿。

  桃襄便也没上前打扰,拎着肉汤站在树下的阴影中,耐心等候。

  他眯了眯眼,见王工还是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贼眉鼠眼的模样令人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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