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水深不可测(1 / 2)
“我来看!”鹿汜水不知哪来的勇气,站到棺材坑边缘蹲下,猛的往棺材里一看,原本尴尬的脸色愈发窘迫。
原来唐梨说“屁股有个洞”是说尾椎骨靠下接近屁股缝的地方被人用利器开了个洞啊。
“还,还真是个洞哈”鹿汜水的食指不停的搔脸颊,想着说点什么转移众人的注意力。
这个伤口很深,半指来宽,像是被什么捅了,鹿汜水拉唐梨上来,他则跳下去看,观察了会儿说:“应该是木棍一类的吧,伤口血肉模糊,很粗糙。”
一夜过去,六具尸体全都查验完毕,跟何加一样,胸口上的爪抓伤是致命伤,脖子被咬开,尾椎骨有个洞。
只是令唐梨奇怪的是,第一个死于黄皮子精爪下的素娘的尸体却怎么找也找不到。
这一片是许县何家村的坟地,按理来说应该都在这埋着,但就是没有。
眼看天边泛起鱼肚白,唐梨只能作罢:“算了,回去休息,下午再去村里问问情况,一人去一家,然后回客栈汇总线索。”
下午天晴,有太阳,但温度也不高,是鹿汜水拿着手炉还觉得冷的地步。
唐梨走在一旁瞥了他好几眼,忍不住了问:“你也怕冷?”
鹿汜水敲击了几下陶瓷手炉,发出几声脆响:“嗯,是啊,从小就这样,所以天冷我都不出门。”
“难怪天寒的时候你都是来得最晚的那个,韩少政没少找你麻烦吧?”唐梨洞悉了一切似的。
鹿汜水想起自己被扣的俸禄也是很心塞,但是也还好。
只不过总因为这点小事挨罚实在是不好意思,所以鹿汜水大多数时候都选择回避,并转移话题:“你说也?还有谁也怕冷?”
“逐日啊,之前还没到北城它就不怎么爱跑了,今天更是宅在马厩,任我怎么拉都拉不出来,犟的要死。”
唐梨说着事实,没想到鹿汜水心里在暗骂:逐日?一匹马?她居然拿我跟一匹马相提并论?!
乡间小路很窄,基本都是人一脚一脚踩出来的,两脚中间的埂还长着茂盛的草,没穿鞋的话会感到扎。
鹿汜水的四个侍卫都去分配好了的人家打听了,只剩唐梨和鹿汜水。
还有两户人家,是何加和他的好友何再,二人皆住在村尾,比较靠近山林且人烟稀少。
唐梨手里有何家村的地图,看了看距离,指着何再家的位置对鹿汜水道:“你去何再家吧,何加家最远,我去好了。”
“你一个人多不安全啊!”鹿汜水几乎是脱口而出。
“你还是多担心你自己吧,就你那身板,路边窜只狗出来都能把你推倒。”唐梨的嘴,无人能出其右。
尽管鹿汜水已经在慢慢适应了,但有时候是真的招架不住:“好吧,我承认,我的确不想一个人去,你陪我好不好?”
“你还怕那家人吃了你不成?快去,了解完情况就来找我,或者等我来找你。”
唐梨催促着一脸不情愿的鹿汜水,他这模样的确少见,跟小孩子犟脾气一样。
“你怎么了?”出于人道主义,唐梨还是问了句。
“没怎么,总之我要跟着你一起。”鹿汜水穿的多了些,还生气了,整个人就像只圆滚滚的企鹅。
莫名可爱啊。唐梨无奈道:“好吧好吧,一起一起。”拽着鹿汜水的大袖摆走。
这衣服用料考究,上等蜀锦,皇家贡品啊,鹿汜水居然能穿在身上!
唐梨仇富的心再次扭曲。
一炷香时间后,二人来到一间泥土混合着干草的两进两出的屋子。
透过门缝,唐梨望见何加的父母都在家,二老一左一右坐着,中间火盆孜孜不倦的燃烧着。
正屋房檐上还挂着白条,二老脸上也还是愁云惨淡的,蜿蜿蜒蜒的皱纹布满其上,头发都白了。
唐梨抬手敲门,二老没有动作,好像没听见。
唐梨等了一会儿,又敲了敲门,二老还是没动作,唐梨皱眉,难不成……
没等她往不好的方向想,何父的手就动了动,看也不看的抓了块脚边的木柴丢进火盆里。
唐梨放心了,看来只是不想来开门而已,不是死了。
鹿汜水都没看清唐梨是从哪拿的铁扇呢,面前的木门就开了,唐梨正从容的整理衣服,走了进去。
叹为观止,鹿汜水再一次震惊唐梨的身手。
她的武功究竟有多高?
直到唐梨走到他们面前,何加的父母还是没什么动作,就一直保持着四十五度角望天,呆若木鸡状。
唐梨在两人眼前挥手,他们也没有被吸引的表现。
鹿汜水慢慢走到院子里,看这情状不由得叹了口气:“唉,这把年纪了,痛失爱子确实是人生无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