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好自为之17（2 / 2）

若是外族友邦来长川，是有专门的馆驿给他们的，安排衣食住行等一系列的事宜。

燕澄珺这次来并不代表栀月国，因为不是出使，所以馆驿是不会招待他的。

都说圣意难测，内侍太监天天在皇帝身边伺候的人也猜不透皇帝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只知道有话照说，有事照办就可以了。

当他把这一消息告知林锦宵的时候，他很明显从对方脸上看出了一种怨恨的情绪。

林锦宵似是有所察觉，立刻对内侍太监微笑：“失礼了，臣谨遵圣旨。”

内侍太监也呵呵假笑几声就走了，敢给他脸子看，且看他怎么在皇帝耳边吹风。

林锦宵刚回到家，家仆告诉他鹿汜水就在他的书房等着。

“就他一个人？”

“是的，就小王爷一个人。”

“好，我知道了。”

林锦宵冷着张脸去了书房，一进门，就看见鹿汜水正拿着一本他不经常看的书翻阅。

当两人还是同窗时，他经常能看到鹿汜水拿着书在光线良好的廊下看书，不论是会让人感到打瞌睡的深奥的书还是市井最近流行的话本，他都会看得津津有味。

如今鹿汜水还是鹿汜水，他却不是林锦宵了。

“你还是那么好学。”林锦宵打趣道。

鹿汜水却并没有接他这句，而是合上书，将它归置原位。

书被鹿汜水放回书架的最上层，同层的书籍都落了不少灰，显然很久没人翻动这些书了。

“礼记，你很久没看过了吧。”鹿汜水边说边拍手上的灰：“虽然有人打扫，但书本之间还是有灰尘。”

他的语气极其平淡，就像是阐述一个故事一样，娓娓道来。

林锦宵不说话了，手背在身后攥的紧紧的，他知道鹿汜水对他失望了，不过，他有不得不这样做的理由。

他不说话，鹿汜水也保持沉默，他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根正苗红的少年怎么会变成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光是当街拦人已经很过分了，他居然还动手打人，孔圣人的话他是学到狗肚子里了吗？

“我有苦衷，我不得不这么做。而且，我并没有食言，我说过会娶她就一定会娶她，现在是她不愿意！”

林锦宵越说越有自信。

殊不知鹿汜水都快被气死了，颤抖的指尖指着林锦宵的鼻子：“你！那你娶郑小姐为妻又是怎么回事？让沈大小姐做妾？要是参你个“不敬先帝”都会有人拍手叫好的你知不知道？你做这些之前就不能动动脑子想想吗？”

先帝墨枭那是一代天骄，沈却之是他亲封的堰业候，又在其死后追封国公，即使儿子不中用，但沈千倦也是国公的亲孙女，其分量可以是举足轻重的。

当今圣上都对先皇的某些决定至今不敢违背，他林锦宵就敢先叫板？嫌命长了是吧？

林锦宵苦笑，他何尝不知？只是相比起来，与其守着一块贫瘠的土地，他更愿意去辽阔的天空拼一把。

沈千倦是贫瘠的土地，而郑家有他向往的天空。

可他又不想遭世人的唾骂，他和沈千倦是已经定亲交换了生辰八字的，他突然变卦要娶别的女人为妻，免不了落一个负心的名头。

当官最是要清白，哪怕是要求略低一些的武官，也是以身家清白，品行端正的优先。

“我们认识这么久，我还没求过你什么，这件事算我求你，不要多管闲事。”林锦宵破罐子破摔般。

鹿汜水看得来气，想起一事来，顺嘴问了出来：“大约半月前，白虎堂的人去沈国公府找麻烦，是你指使的对不对？”

林锦宵眼神闪动，竟然不敢与鹿汜水对视，他心虚了。

“为什么？”鹿汜水彻底死心了，如果说来之前心里还有一丝希望，他能把这个挚友从悬崖边上拉回来的话，那这会儿他彻底不抱希望了。

他已经丧心病狂到叫一帮大男人堵在青梅家门口，就为了逼她乖乖就范。

呵呵，何其讽刺。

鹿汜水在官场这么多年，不多想一层是不可能的，林锦宵今天能算计沈千倦，难保明天不会算计自己。

他不是不能为朋友两肋插刀，前提是这个朋友必须诚实，为人忠厚。

“毕竟你我同窗十载，又共事多年，我可以不管你娶谁妻，但是我劝你最好选一个，否则……”

“否则什么？”林锦宵没想到鹿汜水会说这种威胁意味十足的话。

否则，否则他也说不好会有什么后果，但从皇上对先帝遗令的遵从上来看，除非沈家作死，做反贼叛国什么的。

不然想要沈千倦做妾怕是难如登天，相应的，代价也不会小。

“你好自为之”

鹿汜水留下这一句就走了，实在是劝不动，希望他能自己早日想通，好回头是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