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 追穷敌三军出平川 悬白绫一命问忠义91(2 / 2)

绥靖大业,七年得功;征剿之途,奔踏从容。厚生于忧患乱世,有幸参不世之功;因天佑获参仙,随人和迁子男,此皆命数所定也。然后连有惨败,损兵折将在于一时一瞬;今风兄殒命,大将北去,验其忠义在于吾身。想厚既为孔家流芳传人,岂可不忠不义,不仁不孝!然放背君者走,是不忠也;阻袍泽生路,是不义也。厚宁死不做无忠义之人!因托命白绫,借问秦广何为忠孝,希读信者勿悲。若有蓟平山头领来此,可展信观之,聊表方寸之意也。

关铜读罢信,看房谦半面愁容,又细细审读了几处,悟了其中意思,恨得咬牙切齿,道:“云天彪!你对得起那替你断后的勇士么?又对得起奋力破金的我辈么?”叹口气,递过一锭大银,道:“请房知府替孔大人收下,聊表祭奠之意。”房谦含泪道:“这孔大人在城内设有药房,常为百姓诊治疗疾,多有人呼为“活菩萨”。谁知他竟这般想不开!”关铜拿了信,含泪告辞了房谦,与夏侯迁、项预向朱慷军中转去。

看至此处,定有看官不解;然心如明镜之人已有其判断了。原来孔厚之死,正如房谦所说“想不开”。云天彪那日返到留守司中,心气消沉,那心口疼痛的症候越发明显了,没奈何,只得寻孔厚去医。孔厚诊视过天彪,问起征讨之事来,引得天彪益发难受,不由得把风会之事说出;孔厚又惊又悲,也只得宽慰天彪。却不曾想天彪发狠道:“贼人害我不浅,此仇到天边也要报回。此处无法遂我愿,我自到北面去!”孔厚听了,呆若木鸡,道:“相公岂可如此!难道忘了春秋之大义么?”天彪哈哈大笑,道:“大义?寻不见也!以孔贤弟之技,随我同去,也能得个御医之位,岂不美哉?胜似在此受难!”孔厚不敢答话,想道:“云兄多敢是疯了,说出这般话来。”开过两服药,相别了。当夜却接天彪之请赴宴,孔厚只得去了,席上自是天彪麾下一干人等;看天彪捧过一杯酒来相敬,笑容可掬,道:“此次请孔兄来,唯有一事相求:但不要把此事说与任何人。我们明日自走,后会有期也。”孔厚霎时明白,推过酒杯,拜道:“云兄只不看小弟姓甚,孔门之后,岂有叛国之理?还请云兄莫要纠缠。我孔厚誓死不做不忠……”又想起云天彪往日对自家是何等厚待,没有此人,自家不过是一介孔目罢了;便起身复接过酒杯,叹道:“罢了,小弟最后帮云兄一回:那金银财宝什物,小弟身上有钥匙;云兄自取罢。”抛过那钥匙与天彪,头也不回,一路回到自家屋内,坐于长几上,似哭非哭,似笑非笑。就这般痴狂了两个时辰,孔厚难忍此般滋味,既不舍云天彪,又不愿陪他做这般下流的事;想到天彪讲解《春秋大义》之时,已不知甚么是忠义了。提笔将内心之感尽数写下,藏于柜中。见有一条白纱挂着,本是用来吊祭风会的;干脆把纱绫挂在梁上,打了绳结,伸入头去,蹬翻了长几,最后吐出一句话道:“风将军,多谢你替我斩尽路上恶鬼。还请问一句,忠义却向那里去寻也?”一口气咽下,可怜孔厚回春之手,了结了自家的性命。有诗叹孔厚道:

沂州城畔芳草榭,数百里外乌齿崖。

惯施回春拿药手,常安杏林为生涯。

忠问武圣英烈聚,义看雷陈胶漆洽。

举目不见忠与义,一魂天边追云霞。

当时孔厚就这般自缢而亡了,次日云天彪等又来相劝,便见其尸首吊挂,唬得三魂七魄都去了。那封信藏在暗处,天彪等那里寻得到?云龙道:“莫非是孔叔叔受了气,一时心窄,自缢了么?”天彪喝道:“顾不得了!且随我点军走,容不得那么多也!”乃与云龙夺门而出,寻见刘广等,也不说孔厚事务,直把这大名府中能战之军尽数点起,借口演武,出城去了。房谦不敢来管,又是几日不见孔厚,前来探问,方才发现尸首;又于柜中找见了遗信,知晓了前后大概。然天彪此时已不知去向,至于关铜等人到来,则是更后之事。可怜孔厚手无缚鸡之力,只得用这般不堪方式,来抗衡天彪不忠不义之举了。

却说关铜等离了大名府,回着朱慷等人,把信与众人看了,道:“可想还是慢了一步,寻不见云天彪,叫那厮逃走了!”朱慷、何祷都叹道:“孔厚虽也与我梁山为敌,却不曾伤过人命。可惜儒生!”撤军回走,望蓟平山寨而去。到得寨上,何祷想起一事,道:“不知山东地方宋公明兄如何了,且容我去打听一回消息。”修整半日,驾起云来走了。有分教:发奇想太庙探险,驭钩锁史脱得功。毕竟何祷此去探得甚么消息,请看下回分解。

此回内退场一员雷部将领:

孔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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