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紫衣女(2 / 2)

我连忙侧身闪避,那竹棒几乎是贴着我的鼻梁从我眼前擦过。“小丫头身法不错。”薛氏又连出奇招快速进攻我的双肩和肋下,也都被我一一躲过。

“瞧你躲避的这几下子,必然是自身功夫底子极高,否则怎么会有如此身法?”薛氏一边冷笑,手上的招式也越来越快。我心中叫苦不迭:我的轻功身法得了祖父的真传,说是独步天下也不为过,但我确实没学过剑啊。

我想要跟她解释,但稍稍一开口,真气便有所外泄,步法便慢了半分。“着!”她手中竹棒戳中了我的左肩。虽说她没用真气,但还是疼得我龇牙咧嘴的。

“你只一味躲避,却不肯攻击我。怎么,瞧不起我的剑法么?”薛氏收起竹棒,对着我冷笑数声,眼角竟然滴下一滴眼泪来。

“晚辈只会轻功,不会剑法。”我右手揉了揉左边肩膀,“前辈想要比试剑法,恐怕是找错人了。”

“是么?你可是明教中人?”

“是,但是……”

“既然是明教的,”薛氏打断我,又看了看我的右手,“既然如此,那你手上这戒指又从何而来?”

看来她是跟波斯明教圣女有仇?我只好老老实实地说:“这戒指并非晚辈所有。”然后将那日桥信逃亡时路过平康坊、从平康坊客人卢四爷的衣服中偶然得到戒指的经过说了一遍。然而她却不肯相信:“这戒指是波斯明教圣女所有物,那平康坊是个什么肮脏地方?那卢四吃喝嫖赌样样俱全,你师父堂堂波斯明教圣女,最是讲究德行,怎么会跟那人有接触?你骗人!你骗人!”说着就朝我脸上打了两个耳光。我没预料到她竟然如此气愤,因此也没想起来躲开,脸上结结实实挨了她两下。

我也气了:“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我正要跟她理论,她手轻轻一扬,我左肩便中了一枚金针。那金针上似乎有麻药,麻痹的感觉很快就从左肩扩散到了全身。我想跟她大吵一架,但喉头的肌肉渐渐麻痹,说不出半个字来,只能哇哇地乱叫。双足也开始无法动弹。

“去跟白猿讲道理吧。”薛氏冷笑道。她身后出来了四个小丫鬟,正好抬着我的四肢,将我抬入那白猿所在的笼中。

我心中大呼“完蛋”。刚才薛氏与白猿比剑的场景,我是瞧见了的。这白猿剑法凌厉,甚至还隐隐胜过薛氏,但它脚上有镣铐,再加上笼中空间狭小,因此限制了它的发挥。

而我呢?我既不会剑法,在笼里也没法发挥我的轻功,此刻又身中麻药。这白猿听不懂人话,要是它兽性上来了,那我绝无活命的可能。

薛氏给我的脚上也套了个铁镣铐,又持一枚金针在我脖子上戳了一下,我身上的麻药顿时解开。我瞧她这手法跟桥信日常下药的手法倒是挺像,而桥信的下毒手法显然来自他的养父母,于是我问她:“前辈与毒手药王尹衡可有渊源?”我本想跟她套个近乎,没想到薛氏冷笑一声:“尹衡那点微末道行,也配得上‘毒手药王’四个字么?也就你们明教把他当宝贝,嘿嘿。”

薛氏又将青竹棒递给我:“想出笼子?很简单,打赢那只白猿,你就能出来。”说着,她按了一个机关,那白猿足镣后的铁链子顿时也放长了些。

“我打不过它。”我气得翻了个白眼,“况且这白猿又没招惹我,我打它作甚?”

“你可以不打它,但是,它可以打你啊。”薛氏从笼边抓起一片竹叶,向着白猿掷去。

这竹叶乃是极轻极软之物,若是寻常人这样一掷,竹叶立刻便会在风中散开。但薛氏这一掷,那竹叶便嗖地一声极快地飞了过去,绿影过处,居然在那只白猿的脸上割出一道血痕来,可见内力极深。我想起祖父曾对我说过,武艺修炼到至高境界之后,高手们不需要什么极为锐利的宝剑,也不用多么眼花缭乱的招式。他们仅用最简单的招式便可取胜,甚至仅凭飞花摘叶便可伤人。在我所见过的人中,武艺最高者当属余教主和我祖父,但根据我对他们的了解,他们也做不到像薛氏这样以竹叶伤人。这样看来,薛氏武艺还在我祖父之上,就算身为女子,按理说这样的人在武林中应该也颇有名声。可是,为何我之前从未听说过这样一位高人?

白猿被竹叶割伤,怒而向我这边奔来,而我双足被镣铐所困,这笼子也就这么点大,我无法躲避。我心中暗暗叫苦:我命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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