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1 / 2)

这空隙正好能融一人,里面却像是能将人吞噬的幽深黑洞。

他从袖中取了火折,在空中摇了摇,一声嗤响,照亮了架子后的几道石阶。

“右相让人好等。”

微有些尖锐难听的男子之声响起,鹤长鸣蹙眉怒目,忙加快了动作闪身进去,又从里头将书架合上。

下了三五步石阶,鹤长鸣脚下落到实处,走到一旁将镶嵌在墙壁上的火把点着。

火把照亮了这间地下密室,也照亮了远处一条通往城外的密道。

他四下看了看,见并无不妥之处,这才微喘两声,瞪着面前瘦骨嶙峋的男子:“不是说了近日不要再来大历,为何不听”

男子笑了一声,声音如夜枭让人不寒而栗。

“从前朝中是右相说了算,王上当然愿意将一切都交给右相去办,但现在情况却变了,听说皇帝为了陆承霆,还斥责了你右相难道不该给王上一个交代”

鹤长鸣紧盯着面前男子:“一切照旧尽在我掌握之中,有什么要交代的反倒是你别忘了,呼斝林,你只是个奴才,凭什么这么跟本相说话”

呼斝林伸出枯槁的手,用长而黄的指甲刮了刮头皮,刮出一撮头虱在鹤长鸣面前抖落:“你是你们皇帝的奴才,我是我们王上的奴才,而你们的皇帝很快就要沦为我们的奴才了,至于你”

他用指甲指向鹤长鸣:“等那时,我就让王上将你赏赐给我,做我的奴才。”

只等着看到时候谁会落在谁的手上。

北疆之人果然又蛮又蠢,像这样本事,在大历朝中连一天都活不了就能被人倾轧而死。

鹤长鸣望着眼前一身粗布兽皮的男子,心中暗暗骂了一声。

“回去告诉你们王上,陆承霆已经答应北上,只要他一北上,陆家就算不答应退兵言和,也必然内部大乱军心不稳,到了那时,陆承霆就算再得圣心,也不足为虑。”

呼斝林却仿佛早就将他视作自己的奴才了:“可你也说了,他答应得很爽快,必有不妥之处。”

鹤长鸣的耐心几乎到了极限。

北疆这些蠢货,哪里会懂什么叫谋略心机。

他当时那样对皇帝说,当然是因为知道皇帝对陆承霆深信不疑,所以先埋下一个引子,引得皇帝不安,之后才好行事。

至于陆承霆会不会真的叛变到老国公的麾下,这一点他也是丝毫不担心因为早就有人给他传来消息,说郡王此次答应得爽快,不过是因为一个女子。

“女子”呼斝林完全不信,“陆承霆是个狠辣之辈,怎会为了一个女子做事”

鹤长鸣已经不打算再说下去了,他从袖中掏出一封信:“此信是我藏在郡王身边的人送来的,里面将他是如何对待那女子都说得一清二楚,你带去给王上,让他看看吧。”

呼斝林终于一愣,完全没想到陆承霆身边还有他的人。

他正想继续冷嘲热讽一翻,打开那信,却发现上头写的都是他们布拉东乌的文字,再仔细将那些文字读完,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服气之色。

“原来十二骑中还有右相的人,而且还是我们布拉东乌的兄弟,”他咬了咬牙,将信装进兽皮袋子里,“我会将信传给王上,不过若是这边出了差错,我还会再来的,那时候右相大人可要当心了。”

林江琬一夜没睡好,早上醒来盯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索性李玥也是如此,两人坐在床上对视一眼,仍旧照镜子一般,连凤喜和锦绣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三姑娘今天穿浅青色可好”凤喜这回学乖了,凡是先紧着林江琬才不会挨骂:“这衣服是今日一早小郡王手下的长风护卫送来的,说郡王要送姑娘礼物,只是礼物很大,得姑娘自己出门去拿。”

李玥立刻来了兴致,扑上去抢那衣裙,见那衣裙窄腰窄袖,十分硬朗精致,与自己往日穿的飘逸之风大不相同。

她想也不想就要往身上套:“我穿我穿,是什么礼物,也让我替姐姐去拿”

林江琬嗔笑着推开她,哪里敢告诉她陆承霆都成了编瞎话的惯犯了,谁知道是不是真有礼物,说不定只是个幌子要骗她出去。

再说他们昨日在梅林中那样她怎么敢让李玥替她去。

“郡王想得周到,还专门送衣服过来。”她掩了心虚不自然,“这毕竟是京城,侯府人住在郡王府已经容易遭人非议了,我总穿那素色衣裙确实不好。”

说完,顺其自然地起身,在凤喜的服侍下将衣服换好。

李玥没抢到新衣服,一张嘴都快撇到后脑勺了,又冲凤喜发脾气:“姐姐喜欢你,你以后就跟着姐姐吧不是以后,就今日,今日就跟去,给我睁大眼睛看仔细了,回来告诉我郡王到底送什么好东西给姐姐,等表哥来了,我也让表哥送我”

凤喜高兴,可怜巴巴去看林江琬。

林江琬也知道自己今天要是不带着她,她在府里可有的苦头吃了。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