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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公主和亲, 不过是没胆跟北乞罕硬碰硬, 想苟一时安宁罢了。

三岁孩子都知道。

这话说完, 就见那人脸色一白。

林江琬心中了然, 看来必是皇帝无疑了,于是轻拉了下永安袖子:“一时说一时话,长公主当初被抬来的时候还不是一脸不情愿的样子,现在里里外外多的是要仰仗公主的事,早就不可同日而语”

永安想了想:“这倒也是, 哪怕早上几日,我也不是这个心思。”

她之前哭闹着不愿到这苦寒之地来受罪, 确实也是出于私心。

至于家国恩仇, 那都是兄长母后与朝臣们的事情, 在她心里不过淡淡一个模糊的概念。

直到来了此处, 见识了战火之下百姓们生活困顿亲族离散的悲惨,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大历的公主,是该为大家去做些什么的人。

思及此处,她轻笑一声:“行了,你别虚夸我了,我不怨皇兄就是深宫那地方,八方高墙,不知外头之事也属正常。”

“咳”

男子咳嗽声传来,将两人谈话打断。

贺瑞已经走到近前多时,之前两人说的他都听了去,此时神色又喜又悲,对林江琬点点头就转而看向永安:“宁愿说这许多道理,都不愿睁大眼睛好好瞧瞧还要为兄掏出些信物与你验看不成”

永安从小跟着他长大的,又岂能真不认得

只是在这样的地方,即便是普通至亲相见,也恍如痴人说梦,更何况她的哥哥可是九五尊人上人。

“皇皇兄真的是你”

她手中药包落地,愣了愣,望着眼前男人,难以置信地捂住嘴,眼泪瞬间大颗砸了下来。

贺瑞心头一酸,上前两步,用力握住她的肩膀:“为兄从新科状元口中得知你们被困在此处,情形颇危,这便来了。”

他说着,向四周一望,心酸摇了摇头:“叫妹妹受苦,是为兄的不是。”

一句“得知你们情形颇危,便来了”,说得何等轻松。

可林江琬和永安都是知晓他身份的他能亲自到此,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永安哪里还能怪他怨他,反应过来之后一下子就慌了手脚,皇兄也不敢叫了,生怕被别人听去他的身份害了他:“哥哥快随我进来,到屋里去坐,不不对哥哥快些回去,回京城里去”

贺瑞才被她拉着走了两步又被她推开。

林江琬见状只能上前,将已经有些激动到失控的永安和进退两难的皇上双双推进屋里,又到外头安排了几句,将病人都送走挂了休诊半日的牌子,这才返回来。

兄妹二人已经坐下,她斟了茶上前向皇帝行礼,被皇帝虚扶一把:“此处无需多礼,郡王妃也不是外人,就一起坐下说话吧。”

北疆这地方,战火多年,那些所谓的君臣父子礼义之道早就如百姓们的家园一般零落破碎,就连永安这等身份都不再拘于礼节,林江琬便也不再执拗恪守,加之老国公与陆承霆都不在,她确实有许多要问要说的。

便拉了张小杌子在一旁低坐,长话短说:“皇上方才说收了状元的口信,得知我们被困,臣妇斗胆问一句,那状元郎是何人”

她没忘了,自己与永安的信一封明着呈送皇帝,一封暗送到表哥宋春风手上。

果不其然,皇帝对她点头:“郡王妃果真聪慧敏捷,听朕一言便猜出了,十几日前金榜题名新科状元,正是你表哥宋春风。”

表哥

果真是他,他竟真的中了

林江琬满脸欣喜,但随后又担忧起来:“表哥将消息传给陛下,这原是臣妇的打算,可”

她说着,眼睫微闪,有些心虚可她只是想求些粮草支援,没想着直接将这尊大神的真身请来此处啊。

京城局势那般乱,有右相领着贺敬在皇位旁虎视眈眈伺机而动,皇帝本就不稳了,这厢亲自跑来,万一有什么事动摇了根本,这可如何使得。

一旁永安从一开始就没反应过来,什么状元郎,什么表哥不过她担心皇帝的心倒是与林江琬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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