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病逝（2 / 2）

苏游云含泪点头。

他们在月兰园待了很久很久。

这几天大雨不断，潮意濡染京城。风驱急雨洒高城，云压轻雷殷地声。

文辜月与苏游云书信的往来也不得不停下，雨的稠密使飞鸽无法助她们传信。

蛙声齐鸣。

苏府没有了热闹的氛围。

苏游云无趣得很，正拨弄着佛珠。忽闻外头的雨声逐渐被喧闹的人声覆盖，脚步声踩起的水声与蛙声正巧契合。

“发生什么事了？”苏游云问。

遇知闻言，赶忙冒雨走出院房，拉住一个匆忙的婢女：“有什么事发生了吗？”

那个婢女见他是大小姐身边的人，也不好怠慢：“夫人好像不行了，一直在吐血！”

遇知一惊，来不及道谢匆匆返回院房，说道：“小姐！夫人要不行了！”

苏游云登时感到头晕目弦，只有意识在催促她行动。她一下子冲进大雨中，往月兰园跑去。

遇知连忙跟上。

月兰园内，余恩躺在床上，被子上是斑驳的血迹。

她紧闭着双眼，身体像块干瘪的木头。

秋平跪在床旁边痛哭。

婢女们一脸苍白地站在床两边，不敢抬头看苏游云。还是府医有了反应，他神情惶恐，跪下：“大……大小姐，夫人……夫人已经……”

话未听完，苏游云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四肢发软，两眼一翻往地上栽去。

遇知一把接住她颤抖的身子，满脸担忧。

这时，苏然和苏生走了进来。

苏然看到床上一动不动的母亲和昏过去不省人事的妹妹，脸色顿时煞白。

“怎么样？”

苏生的语气急切。

府医又支支吾吾的告知他。苏生一惊，脚下一个踉跄跌在地上，小厮连忙上去搀扶。

“骗子！！”苏生甩开小厮的手，双眼猩红，有些哽咽，“不要胡说八道，赶紧救她！她没有……没有死……”

府医浑身打颤，害怕极了。

苏然目光苍凉地扫了苏生一眼，上前看余恩。

一触手臂，早已冰冷。

“……棺椁备好，七日后下葬。”苏然知道自己的父亲现在没有什么理智，得靠自己去指挥。

在旁静候的婢女才手忙脚乱的要挪余恩的遗体。

“苏然！你干什么！”

苏生扯过苏然的身子。

“娘已经死了，你满意了吧。”苏然一脸哀痛的嗤笑起来，看上去滑稽得很。

“你娘没死！”

“现在说什么胡话！”苏然拉过被他扯住的衣袖，头一次朝他吼道，“现在装什么深情的人？这么多年你有几次去见过娘！”

苏生愣住，不动了。

目光紧随着余恩搬离的方向，精神萎靡——他害死了昔日的至爱和一切。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苏生忽然闭上眼，重重叹了口气，没有回头，远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