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桃花箭（2 / 2）

仲父：“我的感觉是，他们就在这艘船上。如果不除，他们会在船上煽动叛乱，更加危险。”

寺人光：“王派我来就是监督你，以防你因为畏惧而拖延，你得听我指挥”。

仲父忽地站起，暴怒道：“整个楚国都知道，我是王最信赖的武将，也是楚国最勇敢的军人，你竟敢把畏惧两个字用到我身上？”

仲父从身后操起两颗西瓜似的大铁锤，怒目圆睁。

寺人光：“王派我来就说明对你的信赖是有限的。把你的勇气用到不死岛上，找到巫彭和那个孩子，夺回干将剑，或者杀死他们，这就是王交给你的使命。”

仲父：“哈哈，王交给我的使命是这样的吗？看来没有得到王的信任的人是你。”

寺人光嘲讽地笑了笑：“你真正的使命是得到巫彭的不死之药，使王既有天下无敌的莫邪剑，又能长生不老，必将成为空前绝后的伟大帝王”。

仲父一楞。

寺人光得意地道：“现在你还认为我没有得到王的信任吗？”

仲父道：“既然你也是王的心腹，那就该和我好好配合。”

寺人光：“我只是提醒提醒你，考验考验你，看来你并没有忘记王的重托。哈哈。”

“哈哈！”仲父也大笑，随手扔掉大铁锤，大铁锤撞到墙角的案几，案几瞬间化为一地碎片。

这动作暗含对寺人光示威的意思，寺人光当然明白这点。

“喝了将军的酒，吃了将军的菜，我要告辞了。”寺人光起身拱手道。

“只怕酒菜不合大人的口味，让你吃得不痛快。”仲父欠了欠身，也拱手道。

寺人光离去时心里在说一句话：“他真正的目的果然是得到不死药。”

仲父望着寺人光的背影，也是目光狐疑，若有所思。

岛上的每个清晨是从那株枝干盘曲的大桃树开始的。

映着天际的曙色，桃树的枝叶染着一抹红。

树冠上结着一个鸟巢形房子，一个男子躺在巢内，从容貌看，似值中年。他是不死岛岛主巫彭，他的手边是一根树藤，树藤系着一块异常光洁的玉璧，玉璧在随树藤摇摆。

另两根相邻的树枝长成两张床榻的形状，分别躺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和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男子的绰号是猴子，少年叫赤。

猴子睡得很沉，嘴边口水横流。他的脸略显瘦长，稍有尖嘴猴腮之感。也许这就是他名字的由来吧。

巫彭睁开眼晴，拉过玉璧照了照，那玉壁光洁如镜。镜子里，他的脸上慢慢生出皱纹，头发也开始一根根变白，转瞬之间就成了一位垂垂老者。他猛地一扯手边的树藤，这是在给大树发出指令。果然，大树松开了组成床榻的树枝，床榻瞬间散开，两个人分别跌落到地上，疼得呲牙咧嘴

猴子从地上爬起来，一睁眼，面前就是表情严厉的巫彭。巫彭的下巴已长出了一截白胡子，他突然朝赤和猴子搂头盖脸砸去两样东西，幸亏他俩都接住了。猴子接的是一只方形木罐，赤接的是一只椭圆形葫芦。

巫彭喝道：“快去！”

猴子以无赖般的口气说道：“刚睡醒，不要那么急嘛。让我坐下来，理理发型。”

猴子坐在地上，煞有介事地对着树藤上悬挂的玉璧，以手指梳理头发。

彭从树上摘下两根桃枝，同时朝赤和猴子抛去。桃枝的尾端绽出一朵桃花，如箭一般飞速向前飞去。

桃花箭！

猴子叫道：“我的娘啊，又来了！”

猴子和赤想起十年前，也是一个这样的清晨，也是这棵大桃树下，猴子抓耳挠腮挤眉弄眼地和五岁的赤站在彭的面前。彭的身后，两个陶釜在火上煮着什么东西。

猴子问：“煮什么好吃的？”

彭答：“药。一个治胸部的伤，一个治嘴上的伤”。

彭分别扔给他们一只葫芦和一只陶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