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只神猴（2 / 2）

赤望着彭，希望彭答应这个人。但彭却无动于衷。这时，一个浪又把猴子淹没了，贝壳也被冲走，只有一只手奋力伸出水面，胡抓乱挥着，明显是在挣扎。

但是彭坚决地划桨掉转木筏而去。

青年从水里艰难地窜出头，盯着赤，凄惨地“啊，啊”叫着。赤扭头同情地看着他，眼中闪着泪光。青年呛了水，痛苦地折腾了一番之后，渐渐沉入水中。

彭的木筏远去了。

过了一会儿，那青年又慢慢从水里露出头，找到那只漂离未远的贝壳，垂头丧气地坐到贝壳上，绝望地望着越来越小的木筏，自语道：“失败，还是失败”。

木筏上的赤频频回头望着猴子所在的方向，他拽住彭的手，不让他划桨。

彭看赤，发现赤的眼中已盈满泪水，还不甘心地望着那贝壳的方向。

此时，那青年无力地仰躺在贝壳上，任波浪推挤和扑打，他的心情很颓丧。

他确实有个绰号叫猴子，还有个名字叫无意，但都不是他的原名。无意的师父无咎提起在一群街头流浪儿中第一次见到他的样子时，称他就象一只泥猴子。在后来的学员班上，他最善于表演的也是猴子，于是他就被大家称为猴子，师父给他取的身份名叫无意，至于原名是什么，连他自己都忘了。

那天，众弟子围坐在一间大房子里，他们都是十六、七岁的男青年——只除了独自坐在角落的一个少女。只能看到那少女的侧脸，既秀美又有几分冷傲。正面靠墙是个半尺高的木台，木台边缘放着若干道具，如帽子、酒杯、陶瓶、刀、剑、扇子、毛笔、发簪、假胡须……等等。在远处的角落冷静观察的是他们的老师无咎。

猴子跳上戏台，做了个手搭凉篷东张西望的姿势。

众人轰笑。无咎老师从身边的竹筒中抽出一支竹简，念着竹简上的字：化妆，表演英雄君王。

猴子两手猛然捏拽自己的脸颊，他的脸立刻发生极大的扭曲和变形，成了另一种全然不同的脸形。他又从舞台边缘拾起一支毛笔，从陶瓶里蘸一种液体涂脸，再戴上道具君王冠，披上君王礼服，目光威严，扫视全场。众学员被他的目光震慑，不由收敛了笑容。

猴子演的君王道：“自从楚王熊弥得到了莫邪剑，很多诸侯国被攻破，无数英勇的军士和无辜的百姓被这把恐怖之剑杀害，人神共愤，天理不容，现在莫邪剑落到真正的君王手中，那就是我，天择之君，来，你们，膜拜我，服从我!”

猴子高举右手，那右手已紧握一把寒光闪闪的剑，看形状和雕饰正是莫邪剑。猴子的眼中射出逼人的光芒，他以手挥剑，指向下面的众学员。

众学员吓得面色苍白，有的歪倒在地，有的禁不住伏身下拜，眼中充满敬畏。

猴子“哈哈”大笑一声，脸形变回原来的模样，原地转了一圈，身上的道具也已不见了，回到原来所在的位置。

无咎严厉地逼视众学员，众学员这才一个个醒悟，坐起身，为自己刚才的失态感到无比惭愧。

“你们都该感到羞耻！”，无咎训斥道，众学员颓丧地低下头。无咎的语气转而变得温和亲切，“只有两个人表现不错，第一个是猴子，他刚才所做的完美体现了表演术的精髓，还有一个是无心，只有她没有受到猴子的表演术的影响。”无心就是那少女，她依然在角落里独坐，姿式与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犹如一尊神情孤傲的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