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秦国间谍（2 / 2）

彭的下巴竟长出了长及膝盖的白胡子，浑身呈现出一个老朽之人的状态，与刚才强健中年的形象判若两人。

猴与赤奔过来。看到彭，猴子急忙赶上赤，抢过他手中的木罐和木葫芦，送到彭的面前。

彭将木葫芦中的阳光浇入大树，木葫芦中的海水浇入树根，树上的那朵桃花慢慢凋落，只留下中间的花蕊。

桃花终于落了。

海上，那只楼船继续前进，前方出现一座岛，和之前一模一样的岛。

望楼上，了望兵指着那岛给仲父和寺人光看。

半晌，仲父和寺人光都没有说话，空气寂静。越是寂静，了望兵越是害怕。

终于，仲父问道：“这次是真的吗？”

了望兵结结巴巴地道：“不……不知道”。

他哪里还敢肯定。

寺人光说：“我看这次是真的。”

仲父：“这次是真的。”

甲板上，有个士兵看见了那岛，脸色一变，指给旁边的士兵看。

那旁边的士兵悄声道：“那座岛又出现了。”两人甚是惊恐。

舱下，桨手们也看到这座岛，悄声议论起来。

“又一座岛，有人说和上次的一样，真的是不死岛”。

“幻觉，又是幻觉”。

众桨手一齐自欺道：“对，是幻觉”。

所有的士兵和桨手都被集中到顶层的平台。仲父与寺人光严厉地盯着他们，让他们经受一番这目光的煎熬，然后仲父向他们训话：“你们现在看到的是一座岛，也是我们此行的目的地——不死岛。我们伟大的王命令我们找到不死岛，抓回叛徒巫师彭，还有一个少年，叫赤，他偷藏了王的宝剑干将剑。我们要夺回干将剑，有了干将、莫邪两把天下神剑，楚国一定能消灭各国，称霸天下，我们也将成为英雄，享有无限荣光。这是天赐的幸运！”

众军士与桨手们紧张地聆听。

仲父忽然加重语气，目光凌厉地扫视全场：“但是，我们这艘船上有秦国间谍，试图破坏这次行动，他们就在你们中间”。

众人听了，互相对视，目光疑惧。

仲父命令：“军士长，抓捕桨手齐生”。

桨手们惊惧地看见，军士长从人群中拖出桨手齐生。

“将这名秦国间谍斩首！”仲父命令军士长。

齐生浑身颤抖，匍伏在地，辩白道：“我……我从小连老鼠都怕，怎么可能是间谍”。

桨手齐生一副怯懦柔弱的模样。

众人同情地望着桨手齐生。

他们每个人都想起来，确曾有一次，一只老鼠逼近桨手齐生，桨手齐生吓得蜷缩在地，越缩越小，小得象只蚂蚁。

机械师木丙站出来为齐生辩白：“不，仲父大人，齐生很懦弱，不可能有做间谍的勇气”。

众桨手也纷纷应和：“对，仲父大人，他不可能有做间谍的勇气”。

众军士也小声嘀咕：“我看也不象。”

“不象，不象。”

仲父冷笑道：“你们都为他辩护，都相信他说的话，为什么？因为你们刚才都回忆起亲眼所见的一件事：有一次，在一个破旧宗祠的墙洞里窜出一只老鼠，他被老鼠吓破了胆，蜷起身子躲在祭台边的旮旯里，对不对？”

众人被仲父说中了心中所想，颇感惊异，有些人茫然地点点头。

“你们都觉得此事是你们亲眼所见”，仲父继续说道，“故而深信不疑，不由自主就为他辩护，对不对？”

又有不少人点头同意。

仲父忽然提高声音道：“你们不感到奇怪吗？这个齐生自称是燕地人，而你们有的来自北方的莱地，有的长居南方的漳州，有的世代都在偏远的永州，有的与他同为桨手，也不过相交数旬，有的则是军士，与他本是素不相识，为何能经历他早年的这件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