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少年国师（2 / 2）

“仲将军，交出你的兵器，跟我去接受讯问，还有你，了望兵。”寺人光说道，他的脸上平平淡淡，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仲父却更加觉得他阴险可憎。

两个军士上来收走了仲父的铁锤，铁锤之重出乎他们的意料，只得叫来另外几个军士一道搬运。

两个持戟的军士引着仲父和那个了望兵一前一后，登上楼梯，向楼船的二层走去，寺人光则由几个卫兵护卫，在后监督。

两名军士打开相邻的两个房间门，令仲父和了望兵分别进一个房间。仲父进门前忽然转头逼视那个了望兵，说道：“我吊过你，斥责过你，你是借机报复。”

那了望兵轻蔑地朝仲父斜睨一眼，嘴角露出嘲讽的笑意，轻飘飘地说道：“你看低我了。”

仲父刚进入房间，哗啦拉一阵响，从四面墙上飞来几根青铜锁链，分别锁住仲父的两手两脚，另有扣环扣紧。寺人光出现在门口。

仲父愤怒地抗议道：“这是做什么？王只令你查问我，没有授权你这样对我。”

寺人光淡淡地说：“当前的紧急大事是登上不死岛，抓捕国家要犯，我没有时间查问你，你老实地等着，若有异动，我先斩后奏。”说完，他砰地关上门，有军士给门上锁。

那个了望兵进入隔壁房间之后不久，寺人光独自踱进来，了望兵忙向他抱拳行礼，寺人光说：“你做得很好，小叶子。”

楼船的所有桨手都在底舱就位，全力划桨。楼船高高翘起的船首就象一头猛兽，朝着海天之际的那座小岛乘波踏浪地奔去。

不死岛上响起一阵悠悠的好听的乐音，那是赤用贝壳吹出来的。风平浪静，浓雾也已散开，这声音在海上传得很远。

彭曲腿跽坐在大桃树下，猴子和赤来到他的跟前。今天的气氛有一种格外少见的郑重其事的意味。

彭对赤说：“今天是你们离开不死岛的日子”。

赤很惊讶，很迷惑，问道：“为什么要离开？”

猴子自作聪明地抢答：“刑期已到，该去繁华世界耍耍了。赞成！”

彭忽略猴子的轻佻，说道：“那不是什么繁华世界，而是每时每刻都有危险的地方，所以我们才避到这个荒凉枯寂的岛上。不过现在，那个世界的人连这个岛也不容许我们存身了。”

赤不解地问：“爷爷爷，是谁不让我们在这里存身？为什么？”

彭说：“说来话很长，有关你的父母。”

“我的父母？”在此之前，彭几乎不与赤谈他的父母，只是简单地提过，他的父母都是工匠，在他出生时就死了。在猴子上岛后，彭也严令猴子不要谈起赤的父母。

“本来我希望永远不必说起过去的事，因为这些事对你来说太复杂，你弄不懂，也太沉重，你无力承担，但是今天，时间已经不多了，我必须要告诉你。”

彭忽然静默下来，一言不发，赤疑惑地望着彭，等待着。猴子则不耐烦地催道：“喂，都说了时间已经不多，怎么还不开口，还在摆谱装架式？”

时间确实已经不多，彭希望把事情说得简单明了。但是，一旦想到过去，就有无数的场面无数的人无数的悲喜慨叹层出不穷滔滔涌出，他不知该如何选择梳理，找出头绪。

“我象你这么大的时候，成了一个国师。”彭不由自主地首先说起了自己。

那是二百八十多年前，彭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精力极充沛，自视甚高，慷慨豪健之中还未脱稚气，但已是楚国崭露头角的术士之一，他知道，自己必将很快成为运筹万里捭合天下的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