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我即为道21（1 / 2）
“咳咳！”
蒙古宫殿，灵舞者叶塞尼娅停下舞步剧烈地咳嗽起来，嘴角竟然有一丝血迹，大家也都因此从各自的冥境之中苏醒过来。
旭烈兀神采奕奕嘴角泛着笑意，赵元吉神色悠闲坦然自在，千面狐则红着眼眶噙着热泪，众人都渐渐苏醒过来，而易无为却依旧闭目不语，好在作为贴身护卫立在赵元吉身后，并没有引起众人的关注。
侯赛因和另一个阿拉伯使臣不知用了什么秘法似乎并没有一起被拉进冥境，神色复杂地看着叶塞尼娅。
“大王子殿下感觉如何？”侯赛因笑问。
旭烈兀还在回味着冥境之中发生的事情，并没有立刻回答。
“殿下？”侯赛因再次轻声询问。
“妙不可言！侯赛因阁下。”旭烈兀满脸喜色，对叶塞尼娅的突然中断毫不在意，看到叶塞尼娅嘴角的鲜血，有些关心地询问：“姑娘，你怎么样了？”
叶塞尼娅行礼回答道：“今日身体有恙，未能让殿下尽兴。”
“诶！无妨无妨，姑娘的身体要紧。”旭烈兀转身招呼侍从道：“来人！给叶塞尼娅姑娘赐座，把我的雪参拿两支给她调理身体！”
“多谢殿下！”叶塞尼娅语气变得温和许多，她经历过人间炼狱，这份关心对她来说很难得。
叶塞尼娅被安排坐到了默罕默德旁边，有些疑惑地看着赵元吉身后的易无为。
“怎么回事？”默罕默德小声问道。
“受到一股强劲的精神力量冲击，被迫中断了。”叶塞尼娅微蹙眉头，脸上有些疲惫。
“那个地方探查到了吗？”默罕默德继续问。
“在主殿的地下！你们满意了吧！”
“入口呢？在这里我们可没办法弄太大的动作，之前不都跟你说好了吗？”默罕默德面色阴沉地问。
“没来得及探，具体位置都知道了，凭你们的本事还找不到入口吗？”叶塞尼娅有些愠怒了。
“哼！那你的两个弟弟，我们只能放一个了！”默罕默德狡黠地笑道。
“你！”叶塞尼娅狠狠地瞪着默罕默德，差点喊出了声又克制了下去，因为多度用力指甲被座椅扶手折断，鲜血溢出。
“我们阿拉伯人做生意最讲诚信，既然你并没有如约完成，我现在放一个人，你已经算赚到了。”默罕默德把声音又压低了一些。
叶塞尼娅不再言语，只是静静地盯着易无为看。
默罕默德也笑而不语，在他看来放不放人并不重要，只要手上留有人质就能控制住这个女人，有的时候适当地给她希望，才能让她更加卖力。
逐渐恢复过来的赵元吉很快便也加入了旭烈兀和侯赛因的交谈之中，大家相互吹捧，显得其乐融融。
……
易无为被道静推进氤氲泉眼之后全身被一个气囊所包裹，想像中的疼痛并没有立刻涌入大脑，随着不断地下坠仿佛堕入了无尽的深渊。
由于不断地下沉，易无为周边的气囊也在被不断压缩，水面透进来的光线也越来越少，就在易无为被黑暗彻底吞没的一刹那，气囊再也承受不住压力瞬间破裂开来，大量的潭水一下子把易无为吞没。
剧烈的疼痛感从易无为的每一根神经钻入脑子，深入骨髓的疼痛让易无为经不住大喊，然而潭水又冲进了他的口鼻之中，五脏六腑也在接触到潭水之后开始痉挛起来，整个人面色惨白，时而僵直笔挺，时而蜷缩在一起，额头的青筋突起不停跳动，伴随着强烈的窒息感，易无为的大脑一片空白，彻底失去了意识。
然而，昏死的易无为在肉体的疼痛到达极致之后，被接踵而来的悲伤、沮丧、焦虑、愤怒等无尽的负面情绪所惊醒，他感到内心被黑暗笼罩，仿佛深陷沼泥之中挣扎求生，然而每一次的挣扎换来的却是越陷越深。易无为真实地感受到所有的一切都在离自己远去，那些曾经的笑声、那些温暖的拥抱，都变得遥不可及，他觉得自己正在被这个世界抛弃，同时也自责于自己的渺小，易无为甚至想着葬身于此或许是最好的归宿。
“无为！无为！”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打破了这死寂一般的孤独。
“爷爷！？”听到易天行的声音，易无为一下子振奋了起来。
“孩子，你能听到我的声音一定是进入到氤氲泉眼之中了，上清大道符我做了一点加工，留下片刻言语，你耐心听完。这上清大道符是灵宝道君用他的一丝本命真气赤混太无元所画，被太无元沾染上就会陷入混沌，非阴非阳、非生非死，也是这潭水如此凶险的原因，你用自己的真气护体可暂时抵消痛苦。当年我悟得诡道，成功预测了北境之战，却因窥探天机引来天罚，诡道教我祭出血脉咒印，将这天罚转嫁于你，若不是他主动承诺会让你挡下天罚，我是断然不会答应的。而这上清大道符就是我为你找的保障，我将诡道封印在其中，你成为持符者后，他便会与你共生死，若是天罚真的降临，他也不得不出手。出乎意料的是，不知出于什么目的，诡道竟欣然同意被封印于符箓之中，我能想到的最坏的情形就是他会利用这氤氲泉眼将你陷入非生非死的境地，而他则可以趁机夺舍，占据你的肉体。当初我在研究这符箓时也曾被困于此，但我发现当初灵宝道君的目的并不是要将人困死，我在潭水深处找到了一个出口得以离开，我记下了位置，接下来你要跟紧我留下的指引，以我的计算，有玄道境的功力便足以支撑你找到出口。”
随着易天行声音的消失，易无为身前出现了一个闪烁着亮光的萤火虫，仅仅是这星星点点的光在这潭死水中却能将易无为整个照亮。根据留音，易无为运起体内的真气护体，可强大的压力让易无为运气无比艰难，真气触碰到这潭水就如冰块遇到烈焰一般快速消融，必须不断地释放才能维持住周身不被潭水侵蚀，好在确实让痛苦减轻不少，但是现在自己的境界退了，这样下去恐怕支撑不到爷爷所说的出口。
最令易无为担心的是，易天行用的是“他”而不是“他们”，难道道静和道浸本就是一体，而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导自演的骗局，眼下自己被困于此，他很可能趁此会占据自己的肉身，必须赶紧出去才行。
萤火虫在易无为身前转了几圈便缓缓地向更深处飞去，见易无为没有跟上竟在停下晃动，仿佛是在催促，易无为拨动周围的潭水紧跟了上去。
潭水之上一片寂静，一个身影静静地看着深潭……
跟着萤火微光，易无为觉得自己向外释放真气越来越困难，身体周围的潭水侵蚀也越来越快，每划动一下都几乎力竭，自己的真气快所剩无几了，用不了多久自己就会再被侵蚀，再继续向前只能是死路一条，于是易无为决定不再前行，保留仅存的力量思考应对之策，他努力思索着自己目前了解到的关于这氤氲泉眼的一切。
外面那个家伙说需要很强的精神力才能得到这氤氲泉眼的认可，很可能他也曾进入深潭，而且想完全掌控符箓却遭到失败，既然他是洞察力极强的诡道，又在这符箓空间里待了这么久，他对这氤氲泉眼的了解或许早就超越了爷爷。现在的状况是，自己继续走下去基本是死路一条，倒不如试试用精神力能否得到氤氲泉眼的认可，但是想要使精神力起到实质性的作用必须解放神识，在这样的环境中绝对是一个冒险的行为，任何一个修炼者都不会在战斗中或者身处险境时解放神识，因为神识极易受到伤害且不可逆转，轻则痴呆重则毙命。不过，如果真的如爷爷所讲的那样，灵宝道君并不是想将人困死在这氤氲泉眼之中，那解放神识就值得一试。
思索片刻后，易无为觉得自己的真气已接近枯竭……
拼了！易无为闭上双眼，解放了自己的神识。
易无为回忆起师父曾教导众弟子解放神识，神游天地之间，那感觉真是无比逍遥，可现在易无为的神识在与潭水接触的一瞬间就看到了混沌宇宙的演变，庞杂的画面一下子涌入易无为的神识之中。从无到有，从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从一滴水到一片汪洋，从一粒沙到无垠沙漠，从一片叶到葱郁密林……直到天地之气孕育出了一个人，他静静地坐在那里，回头看了易无为一眼……
仅仅一个对视，宇宙的一切变化因果又逆流汇聚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无法直视的耀眼光点，易无为感觉自己就如那沧海一粟、天地微尘，从内心感觉到自己的卑微，竟有俯身下跪的冲动。下一刻，铺天盖地的画面一下子涌入易无为的神识之中，易无为只觉得自己的神识就像一个气球在不断地被吹气，脑袋肿胀异常，易无为赶紧在神识中用精神力强行守住缺口，却如螳臂挡车一般根本无法阻止这些画面的灌入。
“这位小友，无需抗拒，见识这宇宙演变并不是什么坏事。”那个男人突然开口说道。
易无为听罢，想来自己也无能为力，索性任由这些信息灌入脑海，许久之后一切又恢复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