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生当作人杰（2 / 2）

嫣然骑马尾随在景甜马后面，很快出了兵营，上了灰白色的官道。

嫣然说：“家父说李将军是个有血性，充满正义感的人，没想到他徒有虚名。”

景甜长叹一声，道：“李将军有他难处，毕竟他是吃皇粮的，皇恩浩荡，让他一时难以了断割舍，情有可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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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将军回到房内，夫人见他神情有些异样，便问：“李郎，你怎么啦？刚才和那一男一女说了什么？让你心神不宁？”

李将军就把刚才事儿详细讲了一遍。夫人尖起眉头问：“李郎，怎么办？”

李将军半天没吭声。

天己经完全黑透了。

帐篷内点起一盏盏如萤的灯，除了从草丛传来断断续续的虫鸣声，除了风吹草木发出的讽飒的响声，四下里一片寂静。

李将军缓缓的走出帐篷，伫立在风中。

一个袅娜身影从帐蓬内幽灵般飘出来。

是夫人。

夫人站在李将军身后，低声说：“李郎，回去吧，你还没吃晚饭。”

李将军缓缓转过身，眉头凝成疙瘩。

“一边是朝廷皇上，一边是景公子和水深火热的灾民，夫人，鱼和熊掌不可兼顾，你说我该怎么办？”

夫人说：“李郎，先回去吃晚饭吧？”

“夫人，你回去吃吧，让我一个人待在这儿吹吹风，冷静冷静好不好？”李将军嘴角露出苦涩的笑。

“不，李郎，你不回帐篷，我也不回去，我在这儿陪你。”

夫人娇俏的脸上露出一丝忧愁。

“夫人，你这是何苦呢？”说着一把将娇俏夫人揽入怀中，夫人将头搁在李将军宽厚的肩上，听见他那沸腾的血液和狂热的心跳。

“李郎，我知道你内心很痛苦，矛盾，一方面痛恨腐败朝廷和无能的暴君，另一方面你又想冲破这一切束缚与黑暗，追求自由，公平，公正，美好，祥和安宁的生活，正如你所说鱼和熊掌不能所顾，有失必有得。”

夫人右手抚摸着李将军的那坚毅的脸儿，深情而又专注，柔软的身子紧紧的贴在李将军身上，小嘴像河蚌一样微微张开，吐着芬芳之气。

冥冥之中一个声音从天边传来：“李冲(李将军大名)，我的儿，你要分清是非曲直，分清忠奸善恶，分清大势所趋呀，你不要一味愚忠，不要像我一样落得个如此凄凉的下场，开弓没有回头的箭，人生没有回头路。景公子和嫣然都是忠臣之后，你跟在他们一起闯天下，打天下，既便有什么不测，也落个除暴安良，伸张正义，为民请命的一世英名，儿呀，你爸在天之灵也会得到安宁，我该说的话都说了，你好自为之吧……。”

“爸，爸，爸……”李将军忽儿泪流满面冲着天边那一片阴影哭喊道：“爸，如果我们起义失败了，全家灭门还不算，连你，包括爷爷，太祖的坟都要被这班恶人，奸贼给刨掉。”

“儿呀，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我们几根骨头被刨掉又能算什么？”

话音刚落，那片阴影消失了。

淡蓝色的夜空中，一颗流星无声掠过，短暂辉煌后是无尽的寂静与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