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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山听他这句‘不好听’可真是听的一身凉飕飕的。
“只是往最坏方向思考,”魏沉刀看他一眼,“毕竟我们碰到的事情,总是在往最坏方向发展。”
这补刀更让人牙疼了,大山道:“那按您这不好的推测,这港口就是个陷阱?”
魏沉刀乐了,摸摸下巴,“咱们不也是在设陷阱吗?看谁套的中谁。”
大山捏着易拉罐,被他说得心里直打鼓,一时没控制住力道,把易拉罐给捏瘪了。
——嘭!
“我操!”大山心脏猛地一缩,睁大了眼睛,盯着前方一个低矮仓库冒出的黑烟,喃喃道:“吓死老子了,还以为这罐雪碧炸了……”
“傻叉一个,”后座的人哄笑起来。
魏沉刀按住耳机,比了个嘘声的手势:“安静。”
对讲机和各种仪器叮叮咚咚的响了起来,警方迅速交换起信息。
电子地图上无数绿色小点汇成一片天罗地网,其中一个红色光电闪烁的格外引人注目。
与此同时,魏沉刀开动了伪装车辆,悄然绕过几个集装箱,沿着道路往前。
“魏队?咱们这是去哪?”
魏沉刀指了指对讲机。
公安部下来的郑处稳坐在大车副驾驶座上,以陈年烟嗓指挥道:“各方注意,三号仓库发生小型爆炸,一组人员能看清情况吗?一组迅速回复!”
“郑处,哥几个也没长透视眼,怎么看清情况?”魏沉刀调侃道。
“混小子,严肃点,”郑处发话道:“沉刀,你们猎鹰几个人去看看仓库里发生了什么,注意保持伪装。其他人员也下车,包围目标,注意不要打草惊蛇。”
“好。”
郑处把他临时拎来的仓管人员放到对讲机旁边,这人解说起仓库的相关信息:“储存的是一批高抗冲聚苯乙烯材质的包装袋,今晚仓库当班员叫彭山,没有来,仓库东南侧角落有个值班室,里面能看监控。”
仓库室内图片传了过来,魏沉刀扫了几眼,烙在了心里。
郑处道:“看完仓库内情况就出来,务必小心。”
魏沉刀点头,“了解。”
此时是凌晨,夜色浓郁的几乎化不开,是最黑暗的时刻。
他们嘴里叼的烟、不远处伫立的大灯几乎就是全部的光线来源。
一行人四人走在灯光的照耀下,往大门去,而大山悄无声息的往仓库东南角去,匍匐在夜色里,几乎隐形。
四人穿着工装、戴着帽子,脸上也做了伪装,神色如常的朝仓库走去,嘴里嚷嚷着地道的津港话。
他们都是跟着魏沉刀新调到帝都市局的,之前属于中央调动的特警部队,常年外巡,是国内犯罪分子威风丧胆的国家利刃,如今撤裁一并归到市局特警支队,仍然听从魏沉刀的命令,对彼此来说,是一起出生入死以命相托的兄弟。
这里头,还包括年少时和魏沉刀有过龃龉、经年累月才化解开来的方铭。
方铭今天话不多,偶尔会出神。
魏沉刀多看了他几眼,忽然问:“方铭,如果再来一次,你还会那么做吗?”
方铭先是一怔,才反应过来,他说的还是多年前的事情。
方铭勉强笑笑,低头道:“你都收拾了我多少回了,全身上下那根骨头没被你打断过,还过不去呢?”
魏沉刀听他这么说,顿住了脚步。
几人都快靠近仓库了,很是疑惑的看着他。
魏沉刀手插口袋,漫不经心的笑道:“别那么紧张嘛,聊聊天怎么了,又不是第一回出任务,哪回让你们出事了,带这一脸送葬的表情给谁看呢。”
几人乐了,还真是,他们这不分场合玩严肃活泼的队风都是魏沉刀带起来的。
魏沉刀继续笑着随口道:“哎方铭,我最近在想,要是她不出国,我可能早憋不住找她去了,后来的这些事,包括现在我们在走的这条路,我们都不会踏上来。老子说不定都三年抱俩了。”
几人哄笑。
方铭却笑不出来,他不由得看向魏沉刀,望进了他那双深邃的眼眸里。
那双眼睛如同黑夜寒星一般清醒而明亮,正如他这个人,有担当、有大局观,遇事沉着,对兄弟好的没话说,他大概生就如此,无论在学校还是在行伍里,一直以来都以自己的人格魅力而被人簇拥,成为大家的主心骨,无论一开始是敌是友,最后总不得不服。
方铭眼神复杂极了,微微启唇,内心有千言万语,可最后万念成灰,只是说了一句:“我们快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