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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众人拥着太夫人回到了主宅厅堂。

只见主位的木几上放着一堆首饰,其中一件首饰是宋鹊娘的生母留给她的为数不多的的遗物,她平日里特别珍惜,总是悉心收藏。

宋鹊娘微微一惊,随后服侍太夫人端坐于主位,高管家领命将丫鬟兰秋带了来。

平时负责府内洒扫事宜的兰秋二十年华,生得颇具几分姿色,身材玲珑浮凸,眉宇间带有撩人的意味,是能惹人遐想的一类女子。

她畏畏缩缩地跪地给太夫人行礼。

太夫人过了好半晌才让她起身,淡然道:“说说吧,这到底怎么回事?”

兰秋颤声道:“奴婢今日一早给卢护院打扫房间,发现放在床下的箱子漏了出来,于是想将箱子放好,无意中将箱子打翻了,箱内的物事撒了一地,都是些贵重首饰,其中有一件我认得是小姐的金镶珠点翠如意钗。”

宋鹊娘惊叫一声,她不敢相信是情郎偷她的东西,不由得急道:“他···他···他怎么可能偷我的首饰···”语气不足,显然心中已经产生了疑虑。

太夫人心中暗叹,对孙女说:“你别说话,让我来问。”

宋鹊娘垂首不语。

太夫人盯着兰秋看了好一会,这才道:“你是怎么认得小姐的金镶珠点翠如意钗的?”

兰秋神色顿时有些慌张,眼珠左右乱瞟,有些不知所措,顷刻后才回答道:“我···我是有一次在过年的时候见小姐戴过。”

太夫人漫不经心道:“只见过一次,你就记住了?”

兰秋俯首道:“奴婢有错,不该留意小姐的首饰。”

这时太夫人身边的刘妈来到厅堂,向太夫人禀报道:“太夫人!府内的陈护院和韩护院带着一名小厮说有急事禀报。”

太夫人似是自言自语道:“该来的总是要来的。”随即吩咐刘妈道:“让他们进来吧。”

宋鹊娘见事情越闹越大,本有些心慌,但看祖母一副智珠在握的从容神态,心下稍稍安心些。

陈角、韩兴领着一名身材瘦削的小厮来到厅堂内,三人施礼后,陈角、韩兴趾高气扬地站在一旁,那名叫林保的小厮则低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喘。经高管家介绍,林保是府内专门负责买菜送货的小厮。

太夫人淡淡地问道:“你俩又有什么事啊?”

陈角、韩兴听太夫人的口气有些不对,互望一眼,由口齿伶俐的韩兴回答道:“禀告太夫人!今日林保跟我俩闲聊,说他数日前上午出府买菜时,见到卢护院拿了一包东西进了广源行,跟着又拿着一袋银子欢天喜地出来。我俩又听说兰秋在卢护院的屋里发现了小姐的首饰,认为事情严重,所以特地带着林保前来禀报太夫人。”

陈角跟着道:“太夫人!此事真伪只要去广源行一查便知,如果没有,也免得冤枉人。”

广源行是芄陵知名的典当行。现在摆明了卢鲲偷了小姐的首饰,拿去典当行典卖了。

太夫人问林保:“是这样吗?”

林保始终低着头,低声道:“禀太夫人!确实如此。”

太夫人接着问道:“到底是何日发现的,你还记得吗?”

林保沉默片刻,回道:“是十日前。”

宋鹊娘心算了下时日,顿时记起那日上午,她缠着卢鲲去别院学骑马了。她霍地站起身来,冲口而出:“你胡···”她突然看到祖母正瞪着自己,顿时将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厅堂里的人俱都看着宋鹊娘,不明所以。

太夫人好整以暇道:“你如何肯定是那一日?”

林保不假思索道:“那日正好是跟菜农约好结算银钱的日子。”

太夫人沉思片刻,对高管家道:“去将卢护院叫来。”

高管家领命去了。

韩兴连忙问道:“要不要派人去广源行查问?”

太夫人随口道:“待会自会派人去。”

听得此话,陈角、韩兴摆出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儿。

不一会,卢鲲来到了厅堂,环顾众人一眼后,面不改色地向太夫人、宋鹊娘施礼,然后卓立一旁。

太夫人朝高管家点了点头。

高管家会意,解释道:“现下有府内的丫鬟、小厮告你偷了小姐的首饰去典卖,你可承认此事?”

卢鲲猝然发笑,心想,玄天宗虽然不忌偷盗,但自己还未无耻到监守自盗的地步。他随口答道:“我不缺钱,没必要去偷。”

韩兴像是拿到了把柄,立即问道:“那你要是缺钱的话,就会去偷了?”

卢鲲侧头看着韩兴,道:“那又如何?到时候我先偷你的。”

宋鹊娘扑哧一声,掩口娇笑了起来。

太夫人也觉得好笑,嘴角不由得露出一丝笑意。

韩兴指着卢鲲,怒道:“你就是个泼皮无赖,干了偷盗的事,还如此理直气壮。”

卢鲲脸色微变,道:“你有胆再将刚才的话说一遍。”

韩兴怔了怔,道:“你···你难道还敢在太夫人面前逞凶不成?”他的语气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咄咄逼人了。

卢鲲道:“自然不敢,但我自有惩治你的法子。”

太夫人见卢鲲的神情、气势,心中了然,她问道:“卢护院,十日前上午,你在做什么?”

卢鲲稍加思索,道:“那天正在做一些私事。”

许久未说话的陈角逮住了机会,道:“什么私事?去将偷来的东西销赃吗?”

卢鲲没去理睬他,径直问林保道:“十日前的事,你为何今日提起?”

林保不由自主地望了陈角、韩兴一眼,随即答道:“那时候不知你是偷了东西去典卖的,现知晓兰秋姐在你房中搜出小姐的首饰,这才醒悟,那天你是偷了小姐的首饰去典卖了。”

卢鲲冷笑一声,又问兰秋道:“你是今日上午打扫我住所时,发现箱子的?”

兰秋慌忙回答道:“正是。”

卢鲲接着问道:“发现后先跟谁说了?”

兰秋愣了下,也不由自主地看了陈角、韩兴一眼,这才吞吞吐吐道:“当时我六神无主,正巧见到林保路过,于是就跟他说了。他让我将此事告知高管家,由他做主。”

卢鲲又问林保道:“你跟着就将此事告诉了陈护院和韩护院?”

林保低声道:“正是如此。我当时也颇为紧张,陈护院和韩护院平日待我不错,于是就将此事跟他们说了。”

卢鲲冷冷道:“很好,很好,很好。”没再说话。

太夫人和宋鹊娘从中听出了四人之间的联系,再加上一大早陈角、韩兴诬告卢鲲与灵籁私通,所有的事都针对卢鲲,显然是要他在这府内没有容身之地。

太夫人手扶额头,忽然道:“我有些累了,你们都下去吧。卢护院,你留下来。”

众人一愣,连卢鲲都不明所以,陈角、韩兴更是大失所望。

宋鹊娘在旁撒娇道:“祖母!我也要下去吗?”

太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背,慈蔼地道:“你去厨房跟刘妈将那条鱼料理好了。”

宋鹊娘无奈,只能随众人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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