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耳背了44(2 / 2)

  他暗暗后悔自己多说了那句多谢。是不是少爷觉着自己同他生分了,所以正失落着?

  他到底还是担忧阮少游,不愿他太过难受,殊不知这样最像磨人的刀子,一刀刀割着钝肉。

  嵇宜安清了清嗓子,想着有什么话可以招呼。

  “少爷,宁京那边的事都交代清楚了吗?”

  “我不是同你说过,传了书信让老狗上京。”屏风内水声晃悠,响起阮少游声音。“年纪大了,耳背了?”

  “……”嵇宜安沉默,果然不该张这口。

  然而他不开口了,阮少游又隔着屏风问道:“怎么不接着说了,上句也耳背没听到?”

  “我也才二十有五,年纪不大。”嵇宜安抿抿唇,顺着他那句话回应道。

  “哟,不知道那晚是谁说得抑扬顿挫,‘我比你大八岁!你应该称我一声嵇镖头,嵇叔也可以!’”阮少游坐浴桶里搓着身子,故意添了几分夸张,“听听,耳熟吗嵇叔叔?”

  “你别胡说。”

  “我哪里胡说?”

  “我分明不是这声调。”

  “那话总是你说的了吧,”隔着屏风,阮少游从浴桶里起来,水声哗啦,“还想赖账——”

  嵇宜安又一次败下阵来。

  屏风里头人低哼一声,不再说了。

  仿佛许久,他吃完,站起身往里头走去,正巧遇到阮少游围上亵裤出来,脚步猛然一顿。

  对上那人赤着的上身散发着水汽,水珠从胸膛间滚落去,嵇宜安错身往里走,阮少游猛然拦住他,伸手带回。

  “干什么去,我的洗澡水你也要泡一泡?”

  “我是拿汗巾。”嵇宜安无奈拨开他手,翻去床头找包袱。

  到底阮少游性子这般活泛,轻易难过不来,或许日子长些,他总能领少游明白过来,他是,且只能是他的长辈与朋友。

  嵇宜安如此想着,收拾齐整,推门出去寻叶归德论剑。却不知阮少游懒散倚着墙,目光从未从他身上挪开。

  末了,他偏头看着屋门合拢,目光逐渐晦暗下来。

  而在这成陵县昏暗一角,几个少年聚在一处。

  “县令仗着与太守有妯娌关系在,侵占民田,增设苛捐杂税,”那人眉清目秀,看向其余六人,“强抢民女,冤屈无人听闻。”

  “赤丸杀公吏,白刃报私仇,我辈虽年少,亦能一身侠义为国为民,死又有何惧!”

  桌上,布囊里装着各色弹丸,几人彼此对视着,点下头来。

  “探得赤丸者杀武吏,黑丸者杀文吏,白丸者便替我等办丧事。”

  “阿英,你来。”

  昏暗里几人轮流取出弹丸,阿英探手入囊中,拿起一颗,他走到明灭烛火下定睛一看,赫然是赤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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