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黑壳书（1 / 2）
“现在说回正题。”
“你的身上具备某种我未曾见过的特殊，目前的表现是对接触的能量具有天生的、自然而然的牵引力，并且能够吸收其中一部分，导致术法在你身上的效果衰减更多。”
“你应当还有印象，当时的一名巫师对你使用的标准治疗术效果大大低于预期，导致你醒来时身上依旧保留着许多内伤。”
说到这，瑟菲勒的神情里夹杂了几分让伊斯起鸡皮疙瘩的狂热。
“多亏了那个势力在关押你们的建筑内安装了自毁装置，否则对你产生的伤害远不足以将这个异常体现出来。”
“毕竟一个标准治疗术的理论效果能把一个死亡线上的成年普通人疗愈至完全健康的状态，甚至包括断肢重生。”
突然，伊斯感觉到自己的头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摸了摸，那是瑟菲勒一直藏于深色长袖下的手。
从小生活在教会孤儿院，因为各种原因没怎么与人亲密接触过的伊斯顿时僵住了。
瑟菲勒缓缓地揉着伊斯蓬松且柔软的白色中长发，缓声道：
“每一名巫师都会主动或被动地牵引并吸收魔力或者其他能量，但先不说这主要发生在冥想和术法施放时。但你，伊斯·沃尔德，只是个彻头彻尾的普通人，一个骨龄十岁的孩子，这很不寻常。”
“而根据我在这两天内大致的测算，你吸收能量的速率还在缓慢增长着，这意味着对你使用的术法产生的效果将随着你的成长，持续衰退。”
“我留下你、培养你的目的就是，在不直接导致你死亡的情况下，弄清楚是什么造成了这一现象。”
“如果你在这过程中展现出了足够的培养价值，比如能够踏入巫师的门槛，成为巫师学徒，或者特殊的天赋，我或许还会收你作我的学徒。”
瑟菲勒散漫地揉了好一阵，才终于把手从伊斯头上拿开，重新隐于暗色长袍下。
”按照巫师界新订立的公约来说，你需要先成为我的学徒，我才能够对你传授巫师界的东西。“
”但一来我的研究需要你的主动能力来配合，二来，我并不太受公约束缚，有着一些特殊的权利。”
“正式地认识一下，我是瑟菲勒·德森，资深正式巫师，别号‘求索者’，在巫师界还算有地位。”
“……我应该如何称呼您？”伊斯虽然暂时不懂资深正式巫师代表着什么，却本能地认为这属于厉害人物，不能用寻常的、普通人类社会的方式去称呼。
闻言，瑟菲勒轻轻颔首，道：
“你真的不像是一个小孩子。”
“你可以继续叫我德森先生。按理来说，你应当以我的别号，加上‘阁下’、‘大人‘等敬称，这是通用的对正式巫师的称呼，但我不是看中这些表面礼数的人。”
伊斯暗暗吸了口气：“好的，德森先生。”
“我只是比较早熟，是货真价实的孩子。”他不愿意暴露那些记忆的秘密，试图降低瑟菲勒对此的关注度，最好是不要起疑。
“不用作无谓的反驳。”刚探出手从空气中抓出一本书的瑟菲勒语气仍旧平淡：
“会有另外的人带你熟悉这里，这本书记得在一个月内读完，这是为了让你有回报我的基本能力。”
说着，他将手上的书抛给了伊斯。
伊斯赶忙接住了这本有不少使用痕迹的黑色硬壳书，回头时已不见了瑟菲勒的身影。
“这里的巫师都喜欢玩突然消失吗......”
伊斯边小声嘀咕着边随意翻开了一页，惊讶地发现其中一片空白，没有任何文字。
他有些疑惑地翻开了一页又一页，只发现了一些呈细长枝蔓状的淡褐色花纹排列在空白的纸页间，可它们仿佛就是装饰性的图案，除了给这本书平添了几分古朴神秘外，再没任何意义。
……直到伊斯在习惯性地用手指辅助阅读时，不小心触及了那淡褐纹路。
“嗡——”
空气被无形的力量震动，发出了难听而沉闷的声音，仿佛还波及了范围内的一切事物一同震动，一时间整个小木屋嗡嗡作响。
与此同时，伊斯为了捂住耳朵，将手指从纹路上移了开来。
他刚有动作，难听的声音便迅速“荡开”，销声匿迹。
再去细看，触及处的纹路已然淡化了八成的色彩，仿佛经受了上百年的磨损般斑驳褪色，恰好是一个手指印的大小。
米色的纸张依旧完好无损，光洁如初。
“我这究竟是什么情况，什么原理......”
伊斯以自言自语的方式缓解内心的惊慌。
不只是对自己莫名的特异功能感到惊慌，也是为破坏了那位叫瑟菲勒的巫师的书而惊慌。
在这个世界的普通人社会，知识可是十分值钱的。
故而作为知识结晶的书本自然也昂贵无比，这让深受记忆中现代思维影响的伊斯也格外珍惜书本。
“至少这纹路还在，破损程度不至于无法挽回，或许我可以把它描回去......?”
很快，伊斯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他不认为这个引发异常的纹路是寻常之物。
“那个瑟菲勒不是想探究我的特殊吗，这个也算特殊的表现，他或许反而会因此感到惊喜。”
“嗯，对，惊喜。”
一番自我安慰后，伊斯很快平静了下来。
他将手伸进衬衫袖子避开接触后，从封面开始，一页一页地重新研究这本奇怪的无字天书，时不时比对书上的纹路，查找相似之处，希望能找到规律。
......
半个小时很快过去。
伊斯向后一瘫，整个人投入了柔软床铺的怀抱，黑色的厚壳书被他随意地丢在一旁。当然，他有小心保护这本书不出现新的明显使用痕迹。
除了这本书的扉页被整齐地裁掉了之外，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或者说能看懂的东西。
......扉页很可能拥有解读的方法，但那个瑟菲勒故意撕掉了它。
伊斯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他放松地躺在柔软的床上，任由思绪发散：
他之前说过如果我符合另外的条件......展现培养价值......是通过这个东西考核？并且这本书不仅仅是考核，能读懂它对我自身也是极大的提升......
我目前吸收能量的特殊是通过接触实现，这针对的不是术法而是魔力这样的能量......
魔力仅仅只是能量吗？为什么能做到凭空造水造风给我洗澡这种事，又是如何被控制的？
……
半晌，他的思绪又回到了那本书身上：
那上面上的纹路会因触碰产生噪音也许就是我吞噬掉了一些维持它的能量造成了不稳定？那些声音是被以特殊方式禁锢在纹路中的？
而因为被释放的方式不对，它们变成了噪音？
“我需要找到正确的释放这些信息的方式。”伊斯的视线顺着天花板的木纹移动，低声自语道。
思绪走到这时，咚咚的声音突然从门的方向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