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封建10(2 / 2)

随后,被领回家门,跨火盆,吃生饺子,等新郎,闹新娘。这些人人遵循,世施传承的习俗,其深层含义对新娘来说,大多并不怎么友好。旁观体验的姜姚每每皱起眉头,但置身其中的娃娃却未觉任何不适。

这些习俗无论有何含义,对娃娃来说,不过只是形式。比这更深重得多的实质,她都得照单全收,这些形式,又何足挂齿。

洞房之时,娃娃看着全然陌生的丈夫好奇地捧起她的小脚,不住地把玩嗅闻。她心中泛起一阵屈辱与恶心,果如母亲所说,世上男人都爱小脚。

“夫君,”娃娃犹豫了很久,还是开了口,“我能问问你,为什么这样喜欢小脚吗?”

丈夫欣喜道:“好看,好闻,我就喜欢!”

“好……闻?你不觉得难闻吗?”

“谁说的,哪里难闻。你为了我,把生来自己长的一双脚裹成了这样尖尖小小的模样,我欢喜得很,怎么会觉得难闻。”

【“这才是实话吧。”女娲道,“他眼中的美,不过是觉得,女性掰断骨头取悦他的样子,令他心情无比愉悦。”

“他喜欢的哪是小脚,不过是爱极了他一个扔在同性群体中捞都捞不出来的普通人,却能够肆意睥睨俯视全天下异性的那种快感,他对小脚的迷恋,根本就是压迫者对实施压迫之后所得战利品的珍视。这个孔姓男子既以书香世家自居,恐怕也能从古代文学中,能够汲取到不少令人作呕的共鸣。”

“文学之中,也有这种畸形情绪吗?”女娲问道。

“有,还不少。从有缠足陋习开始,流传至今的诗词,提及缠足,绝大多数是些赞美狂热之言,当中作者,不乏鼎鼎有名的大文学家。这些作者在谈及人生话题时,会思索人性,反抗不公,歌颂自由,看起来人模人样。可一转到女性的脚上,他们便似乎忘记女性也是人,更全然忘记自己也还是个人了。”

女娲想了许久,得出结论:“我想,妇女自己的独立与自由,根本无法依赖于他人帮我们实现和维持,哪怕这个他人看起来功成名就,看起来悲天悯人,看起来思想先进。在你的时代,妇女的地位达到了父系社会上史无前例的高度,但这个高度,我们必须要握在我们自己手中,稍微松一下手,便随时可能坠落。”】

热闹了一天,第二天开始,娃娃的新婚生活便急转直下。

先是新媳妇敬茶时,婆婆与大嫂突兀地拉起家常,有说有笑了半个时辰,才仿佛突然看见娃娃一般:“啊,看我这记性,好儿媳,快起来。”

再是大嫂将一桶脏衣服丢给娃娃:“我们家娶你过来,可费了不少事呢,你看,全家上下为你出了这么多汗,换下了这么多衣裳。”

最后是娃娃洗了一天的衣服,搭在衣架上晒时,大嫂家的孩子一溜烟跑过来,撞翻了桶里的衣服,又跑到大嫂怀里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娘,她跑都跑不动,躲都躲不开。”

娃娃用手支地坐起身来,默默地将衣服重新收到桶里,慢慢拖着,重新走向井边。

【“这两人的宅斗伎俩也太拙劣了。”姜姚不齿道。

“拙劣又卑下,可面对娃娃这个外来媳妇,却是真的管用。”女娲叹道,“娃娃的处境实在太恶劣了,这个时期,每位已婚女子都要面对这些吗?”

“不一定都会面对这种恶意十足的挑衅,像孔秀才这家人,大概是平时被礼教压抑得变态了,才需要从互相欺辱中找点乐子。但这一时期的妇女,确实或多或少地要面临嫁到别人家,被别人欺负的境地。”

女娲道:“可笑娃娃母亲在娃娃出嫁前,还说她是回到了自己的家。这个家里的原住民,有谁把娃娃当自己家人呢。”】

明枪暗箭轮番上阵,鸡飞狗跳每日不少。琐碎难熬、磨人心性的生活一日日向前走,两年以后,娃娃的孩子降生了。

“二公子,是个千金!”

产婆的声音传出屋外,屋外候着的人皆是神色一僵,满面失望。唯独大嫂偷偷乐了起来:“生了个不带把的,这辈子都翻不了身,骑不到我头上去咯。”

娃娃满头大汗,脸上却满是笑容,亲了亲这个皱巴巴的小孩子:“宝宝,娘不会让你受我受过的苦了。”

她没有具体点出这苦为何。一直到六年后,她从未将裹脚布缠到女儿的足上,旁观的姜姚与女娲才知晓,原来,她话中之意,是不会给女儿缠足。

【“娃娃竟能有此决心。”姜姚惊道。

即使一路看着娃娃走过来,亲身体会了她对缠足有多痛恨,姜姚却未曾想到,娃娃竟然真能为了女儿的健康与幸福不顾一切,以身试法。

女娲赞赏道:“我们这场直播的主人公,是个勇敢的姑娘呢。

随即,她又担忧道,“只是,在这样的社会环境下,不知这对母女两人的命运,会走向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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