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杀戮75（1 / 2）

两小时前。

中国，江城，西边荒郊。

没有光线的照射，茂密的树木遮蔽着高悬天边的圆月，伸手不见五指。树叶在微风中摩挲出轻柔的沙沙声，远处的雄灰林鸮发出泣婴般诡异的尖叫，雌灰林鸮则用一种嘶哑的嗓音回应。

静得可以听见落叶坠地，秋风荡起灌木的边角，像是有幽灵从中穿过，藏身的松鼠随即窜出。地面上老藤和杂草纠缠在一起，蚁群在觅食，虫子在爬行，仿佛演绎无声的交响乐。

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泥土味，所有的声音和色彩都被吸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已是深秋，萧瑟的凉意无孔不入地渗透着，这里是远离城市的世界，因此没有丝毫烟火的气息……在这种无光的环境下，人类不可能独自久居，恐惧会摧毁一个人的心智。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让紧绷的心弦断裂，直到崩溃地哭喊。

一道漆黑的身影掠过。

荒野中很少有这样的客人，披着与夜晚融为一体的黑袍，整个人宛如觅食的鹰隼。黑袍外面只露着一只手，托着古铜色的圆盘；另一只手贴紧腰间，黑袍遮住了里面的物件，蓄势待发的姿态让人毫不怀疑那里藏着致命的武器。

年轻人像是在搜寻着什么，可奇怪的是他从来不环顾四周。像是追寻着什么猎物的脚步，但是放眼望去这里根本不可能存在活人，就连大型的猛兽也不会出没。布鞋踩在地上，像是没有重量一般，只发出与落叶摩擦的轻微动静，如果不是高速移动的身形带起风声，就算他从一个人面前经过，也很难被发现。

他的移动方向是条笔直的线，只需要再过几分钟的时间，就能走出这片并不算太过广袤的树林。到那时他将面对两座城市之间的缓冲地带，一望无际的平原上再没有遮挡视线的东西，在黑暗中潜藏的猎物将无处可逃。

他不需要在乎左右，因为猎物的踪迹完全在他的掌控中。那个古铜色的罗盘像是指引方向的北极星，再怎么狡猾的猎物，也不可能躲过能嗅到气味的猎犬。

可是本能的直觉突然让他站住了，一种从心底升起的极寒，他忽然觉得有那么一双眼睛正在盯着自己，冷汗不知不觉间分泌了出来，他强忍着回头，生怕扭过头的瞬间，野狼就会扑上来咬住他的咽喉，好在身后空无一物……年轻人仍然觉得脊背发寒，但是自幼接受的最严格的训练让他很快恢复了冷静。

黄金瞳骤然亮起！

年轻人的眼睛竟然是璀璨的金色，他抬头的一瞬间，光束贯穿了漆黑如墨的深夜，整片树林都躁动了起来，飞鸟扑腾着翅膀逃窜，兽群失去控制地穿过灌木丛，丝毫不在意荆棘在体表划出的伤痕，上一秒还安静得像是另一个世界的树林沸腾了。

往往只有火山地震这样的天灾才能引发这种规模的骚乱，但是如今年轻人仅仅是依靠那双眼睛……因为那是源自印刻在生物基因最深处的恐惧，那是曾经立足于食物链最顶峰的掠食者的眼睛……

龙的眼睛！

足以看破一切伪装的黄金瞳冰冷地扫过每一个角落，世界变得如此的清晰，草尖上悬挂的露珠……无法捉摸运动轨迹的缓慢飘飞的落叶……放下比自己还重的物体后慌忙归巢的工蚁……年轻人的瞳孔逐渐黯淡了下去，他已经确定这里没有能够威胁到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