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剑光77（2 / 2）

有触手从下放漩涡中伸出，卷住了她飞出去的，上半部的脸，将她裂开的头颅拼图一般按了下去，再次合二为一。

路仁裴从漩涡中缓缓升起，他盘膝而坐，一尊小巧的金色菩萨像在他胸前熠熠生辉，如同护身符一般。

“路仁裴，给我滚回去！”

巴比伦双手分开，狠狠一指，漩涡中，一道倩影飞了出来，直接抱住了路仁裴。

路仁裴叹息：“香草……”

他的一声叹息，让整个心园平静，仿佛万物噤声，一切静默。

身后的女人，就像抱着自己的爱人一般，玉手攀上胸和肩，隔着衣服，发出摩挲声响：“主人，我们不是永不分离吗？果然，电影里的结婚宣言什么都是骗人的吧。”

路仁裴侧目，他身后的确是香草，那瑰丽的瞳孔里，不只有美瞳般的爱心，还有一些路仁裴不曾体会到的异样情绪，就像是一面实实在在的镜子，隔着一个真实的次元，终究看不透。

少女是怎样的存在，他已经有些认知了，曾经的他，那单调而短暂的平生经历里，是根本没有能够解释目前状况的经验。

但如今，他在精神海这些年的遭遇，已经把他变成了……用生态圈言语，就是一个怪物。

他跟巴比伦，其实没有区别。

“嘻嘻，杂鱼主人，你怎么了，是对香草看呆了吗？”

少女欣然笑道：“废物主人的这张脸，真是不能亲亲……欸，羞耻感和负罪感真是让人毫无办法呢。”

“我是看呆了，你真美，风华绝代，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路仁裴由衷地诉说，却反而让少女收敛起了笑容，那是当他说完最后一句的时候。

“平凡废物的我，根本不配当你的主人。”路仁裴自嘲地说道。

镜子里，少女的容颜不再清丽，路仁裴说不出具体的话来，就好似这面实在的镜面突然变得脏兮兮了，就好像是心园上空的弦月被阴云笼罩了。

少女在沉默，气氛似乎变得凝重，但路仁裴还有很多话想说，只是在这种气氛里，他也只能默默注视。

少了言语的娇娆造作，路仁裴感受少女的气息，他很熟悉那个味道，他有着十分清楚的理解，那应是夕阳下逝去的青春……青春，从来都是女性魅力最重要的一环，青春之后，是熟透的年纪，是清纯不再的成熟，是系出高门，是仪态优雅，是才高八斗，甚至是经验丰富。

路仁裴在那一刻，确信自己看见了少女瞳孔的黯淡，爱心从吸人眼球的粉红色，变为了灰扑扑的深红。

那一瞬间，路仁裴仿佛看到了美人迟暮，是风烛残年，是老态龙钟，是年逾古稀，宛若日落西山，红粉骷髅，血染苍穹。

“对不起，我说错话了。”路仁裴打破沉默，他眼中依然明亮，对方是不是香草，似乎有那么一会变得不重要了。

“主人，你要抛弃香草吗？”少女低垂眼帘，爱心在长长睫毛下好似棱角分明的石子，有些锐利，有些易碎。

路仁裴吞了吞口水，他能说啥，他无法拒绝，因为他知道拒绝的后果，同样，他很想接受，因为他知道自己要接受的是啥。

“主人，你抛弃了香草，就是抛弃了力量，没有力量，就是亿万庸人，就会有天大危险啊，就会变得生死不由己。”少女脸埋低了，肩膀似乎有点疼，就像月亮隐入乌云，皎洁变得苍白。

但，反而更美了，就像……犹抱琵琶半遮面一般。

路仁裴咬着牙齿，他的确感受到了肩膀上的疼痛，香草低头咬住了自己的肩膀，有很大压迫，就像深吻，啃出伤口。

“香草啊，你到底，是个什么……人？”路仁裴又是叹息，问道。

“香草”笑了，青春似乎回来了，抬起的俏脸上眉眼弯弯，嘴角弯弯，在天上弦月照射下，熠熠生辉，只是嘴角的一丝鲜红，更加令人在意，宛若绚烂的杜鹃花，让人眼前一黑，几近刺伤。

路仁裴感觉自己有些虚弱，骨子里的虚弱，他意识到，这是从根本上的伤害，在改变他的本源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