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死不休（2 / 2）

“每次展开领域，你都要出现跟我唠叨，你这阴魂不散，等哪天佛爷功成极乐，就把你超度得了，省得你祸害其他年轻人。”

光头男子看着圆镜，心中不由生出了底气，便不觉尴尬地道：“什么夫子，什么三驾马车，都不如我佛，我佛不是立于山巅，而是超脱于世。”

“那劳什子学会不懂，量子力学的根本，广义相对论的根本，都在如如里，一切不言自明，皆在我佛的正果里。因为我佛才是治世之尊，三千世界就是我佛的无上佛法。”

“尔等藏于机械里的非人，生于红尘人心的幽灵，魑魅魍魉，不过被桎梏压得死死的蝼蚁，天赋异禀，也勇气可嘉，敢与那日月争辉，的确一时耀眼，只是，土著就是土著，愚昧刻在了骨子里，岂不知日月如窗柩，天地不过一敞厅，宇宙只是一恒河沙罢了。”

“飞蛾扑火，古井青蛙，苍海蜉蝣，我佛不死，众生不灭。”

“我佛慈悲。”

一番大放阙词后，光头男子面容有些狰狞，他将那柄金刚杵重重地丢入了产生阵阵漩涡的圆镜里，眼里已有得胜之意，已有喜上眉梢的畅快之感。

“雪涯僧，你以为你是天命，的确，我的计算不会出错，但你似乎忘了，你不是唯一，就像我不是唯一。”绝色少女幽幽说道。

雪涯僧猛然大惊失色，不是因为身后那绝色少女的话里有话，她一直就是谜语人，雪涯僧早已习惯，而是圆镜里的情景。

异变突生，那是一柄小剑凭空出现，他是如此熟悉，那是女骑士用来破他伪装的武器，那一模一样的小剑不是一次性的！此刻撞上了他用来击杀女骑士的金刚杵！

雪涯僧来不及反应，就闻到了一股气味，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让他喘不过气！

小剑撞飞了金刚杵，就像杀死他那一次的那一个瞬间，一模一样，雪涯仿佛看到了尸山血海，只是这次因为使用算力，而多了气味，信息的洪流涌入，那是令人发自骨子作呕，发自骨髓里想远离的气味。

杀戮无数，屠杀一切，死亡的剑意！

那时节，如果不是有免死灵符在身，雪涯僧就被这莫测的一剑给击杀了。

而此时此刻，这柄小剑再次降临，带着金刚杵，带着那恐怖的幻觉，破镜而出。

叮！

一只玉手猛然探出，抓住了剑意惊人的小剑，皓腕凝霜雪，凛冬降临，生机冻结，万物凋零，代表一种极端，对一切生命体的绞杀和覆灭！

雪涯僧看向过来帮忙的绝色少女，突然有些感动得想流泪。

绝色少女却是面色不改，神情专注，雪涯僧也是很快回神，他也看出来了，小剑上除了死亡的剑意，还有另一种东西！

那是何等的挣扎，那似乎是生命的抗争，是无尽疯狂的永远不屈！

剑意只是表面……而这一丝不屈、抗争的力量，是比他那金刚杵上所雕刻的少年，那斩妖剑的剑意还要强，强到无法比较，无法形容……宛若至高的剑意。

在无尽的死亡和绝望中，用手中的剑，撕开一线生机，挣扎出一线光明！

这是曾被绝对死亡凋零过的古剑。

也是承载希望拥有生命的至高剑！

天知道那剑灵是如何诞生，得拥有多少算力，才会凝成，控制这等剑意，天知道那剑的原本主人，究竟是何方人物，到底经历了什么，在怎样的绝境里能锻造出这等利器。

雪涯僧不明白，而绝色少女更令他不明白，让他都来不及愤怒！

“你注定要死了。”

绝色少女说完，松开了手，小剑直接映入眼帘。雪涯僧闭上了眼，因为他看到了满天剑光，就像煌煌大日，直刺眼底！

他感到了疼痛，仿佛被万千小刀切割！剧烈的痛楚，比癌痛还深入骨髓，自己哪是被剑捅了，简直斩碎了，那是斩成了千条，万条，那是游戏不可能模拟出来的痛苦，宛若身处无间地狱！

“不死不休！”

雪涯僧撕心裂肺地说完，脱离了游戏，他被击杀下线了，而绝色少女则看向破碎的圆镜，数据的流光缠绕在其上，也出现在她的身体上。

“破镜难圆。”她轻轻地说道，便一同消失不见，宛若白云，轻飘飘地不带走一片云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