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宠婢_分节阅读_第37节(2 / 2)
一只素白的手抬了起来,放在了靳川言冷硬的面颊上,他的眼睛睁得那么大,目呲欲裂的,乌黑的眼球里溢上了红色的血丝。
这是张很可怕的脸。
但时尘安已经不怕他了。
她伸手掐住了靳川言的脸,虽然她的力气小,掐不起什么脸肉,但也足以让靳川言脸露错愕,那股游走在失控边缘的疯劲就这么散了些。
时尘安掐着他的脸,把他的耳朵扯了过来,不满地对着他的耳窝吼道:“靳川言,你个王八蛋,你在说什么?”
靳川言脸上的疯劲彻底没了,他怔怔地看着时尘安,脸上迟疑地露出了不解的神色。
时尘安还在骂他:“在你眼里,我就是这般无情无义的人,能做出忘恩负义之事?你当我是白眼狼?你,你竟然怀疑我的品行!”
靳川言的眼珠子迟缓地动了动。
莫说他现在是九五至尊,便是做太子的那几年,也没有人敢这样没大没小,毫无规矩地斥责他。可尽管如此,靳川言却仍旧毫无怒气,反而还跟变态似的,挨了骂,心里头却舒坦了很多。
他慢吞吞地道:“哦,你不是。”
“我当然不是。”时尘安用她的小手指戳靳川言的额头,感谢靳川言今日犯懵,直到现在都忘了把她放下来,否则,就两人的身高差距,她甭想这样轻易地点到靳川言的额头。
——早在靳川言戳她额头教她识字时,她便想着有朝一日也要戳回来。
时尘安气鼓鼓的:“靳川言,你一天到晚,究竟在想什么。”
靳川言眼尾耷拉了下来,连着眼睫也被压进弧度流畅的眼皮里,此时他不像是狩猎的孤狼了,反而是条摇尾乞怜的狗。
靳川言控诉道:“方才你因为我可怜那个怂……公子却也是铁打的事实,不仅如此,你还说你能理解他,你这样说,分明还觉得我是个坏蛋。”
他快速地告完时尘安的状,便将唇紧紧地抿了起来,只有眼尾还可怜巴巴地垂着,那副样子仿佛在说‘我真的受委屈了,你快来哄我啊,快来啊快来啊快来啊’。
时尘安简直要叹息,她无意识地学着靳川言的样子,捧起了他的脸——只捧起来一点,她便很快反应过来靳川言为何总爱这样与她说话,因为她太矮了,捧着她的脸,两人还勉强能平视,如今他这般捧着靳川言,反而是在自揭其短。
时尘安心里小小尴尬了下,很快又若无其事地放下了手,道:“靳川言,你成日在瞎想什么?你老是凶巴巴的,别人当然会害怕,可别人不是我,没有机会发现你凶归凶,其实是个极好极温柔的人,我不想别人一直误会你,将你视作避之不及的凶神恶煞。”
“靳川言,你理应受人敬爱。”
第46章
靳川言一直都是最顶尖的狩猎者。
他出身尊贵, 一向要得到的也是这个世界最尊贵的东西,因此从小到大,他都极赋耐心地磨练狩猎本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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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待时尘安也是如此。
靳川言一向了解他的小姑娘, 外表柔柔弱弱, 天真又无害,却偏偏生得一身倔筋犟骨,是最吃软不吃硬的, 因此那些强硬的手段不仅对她没有用,反而很可能落得玉
石俱焚的下场。
那愚蠢的小要便是最好的例子。
因此靳川言敛起脾气, 耐着性子与时尘安周旋, 过程自然是极为磨人的, 好几次靳川言都差点前功尽弃, 想要直接锁了时尘安去, 但好在, 每一次他都及时克制住了。
倘若没有及时的克制,他又要从何处去听到如此动人的话?
靳川言原本抿紧的唇线松了,那唇角克制着, 要翘不翘的,笑意才溜出个缝来,又被他用力地收了回去,他尽力地板着脸:“你当真是这样想的?”
那下垂的眼尾却背叛了他的意志, 高昂地挑了起来。
时尘安小声嘟囔:“你不信就算了, 好心当驴肝肺。”
靳川言扬长了声调:“信, 我哪里不信了?”他用手带着时尘安去摸自己的心, 心自然是摸不到的, 只能隔着胸意思番,感受个跳动, 偏那夜里发生的事对时尘安来说太过惊惧,她的手方才触碰到他的意料,便立刻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她迅速抽手,转身。
倒留着靳川言空手抬在空中,不上不下的,那受冷落后的委屈滋味就又蹭蹭地往外咕噜咕噜冒了。
“时尘安,你连我的心都不信了。”
他熟稔地控诉,一顶高帽又扣得时尘安眼冒金星,她简直有口难辨:“我何尝又是那个意思,不过是顾及着男女授受不亲罢了。”
简直是羞什么,就想什么,时尘安的目光止不住往靳川言胸前乱瞟,他今日穿得极为随意,仿佛为了合衬她,穿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衣襟扣得严严实实,任谁都想不到严丝合缝的衣料下,他有着肌理细腻,弧度饱满的胸肌。
靳川言却似好像才想起‘男女授受不亲’几个字,他面色一变,道了一句‘糟了’,引得时尘安困惑地看向他,那心里的不安也大了几分:“怎么了?”
靳川言慢吞吞道:“我忽得想起方才我那样带走你,那些公子莫不是要误会了我与你之间的关系?”
靳川言是如何带走她的?
时尘安方迟钝地忆起,当时靳川言极为熟练,没有丝毫犹豫地便将她抱起来,并把她的脸摁进了自己的怀里,那模样叫外人瞧着,便是再正经的心思都得歪三分。
时尘安脸色也变了。
靳川言极其自责,道:“都怪我,那秽味一起,我便只顾着不想叫你闻到,却没有考虑过外人的想法,现在他们必然都已经误会了。”
他这样说了,时尘安哪能当真去怪他,毕竟靳川言到底是为她着想,毕竟那公子当众溺尿,实在不雅观。
因此时尘安只能闷闷地道:“左右外头传言风风雨雨,也不是一两日了,随它吧。”
她却知传言只是传言,比不上今日二十人的亲眼见证,在他们心里,恐怕是已经把传言坐实了,如此一来,长安城里门风清正的人家怎肯要她做儿媳?不止今日的春日宴白办,往后这些宴席也是不必再办了。
靳川言愧疚地用手背小心翼翼地碰了碰时尘安:“时尘安,别难过了,你不如直接来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