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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飘渺宗,辉煌无比,但那些前来飘渺宗的天骄们,有多少是冲着沈瑜名头来的,沈瑜没有来,谁也不敢妄自主张,对池昭做出什么。

但……沈瑜不能来。

祁宁心底暗自叹气,如果他们真的将沈瑜请来,那么他原本的设想就会毁之一旦。他心里很清楚,谢青还在重伤养病之中,孟云令又与宗门决裂,本来就弟子稀薄,沈瑜现在正是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那冰魄莲给了他,需要炼制的丹药最快也需要十四天才能炼制出来,否则冰魄莲的药性就会消失。

果不其然,其中一个鹤发童颜的长老下一句便是:“眼下沈瑜沈真人不在,我们也做不得决定,不如等他闭关出来,再做定夺。”

祁宁道:“不可。”

“炉鼎天生狐媚,要是在宗门中,定会招致不祥。七百年前,天云城出现的极品炉鼎,修炼了魔功,与大多修士双修,吸取其修为,而那些修士基本都死在他手中。”

“最近的,三百年前,绯桉宫有一弟子,本是普通人,但后来不知怎么暴露了炉鼎的身体,引来同一师门,上下反目成仇。引来师尊一夜白头,其他几个师兄弟为了那炉鼎大打出手,修为尽失。”

炉鼎不多,极品炉鼎更是少之又少。为数不多有记载的示例都是不详。

池昭冷冷看着祁宁舌灿莲花,几个长老再看向他的目光简直像是在看祸国殃民的祸水。

“我怎么不知道祁师叔这么……能说会道?”

松弛的威压,池昭毫不犹豫,提着明昭剑张扬地劈向祁宁,他这一剑,用了十足十的力量,但还没有碰到祁宁,便被他手中的千骨扇轻飘飘地化解。

犹如拳头砸在了棉花上。

祁宁正襟危坐,宝相庄严。池昭的这一击似乎更加佐证了炉鼎是祸水的事实。

“我看还是要早做决定要好,诸位长老。”

祁宁微微拱手。

其他长老还是有些犹豫,便问祁宁:“那么依你之见,应该如何处理这名弟子?”

前面说那么些话,就是为了等这一刻,祁宁拢在袖子中的手紧了紧,心中荡起万千波澜,面上不显分毫,平静地扇了几下绘有水墨山水的千骨扇:“不如暂且交给我。”

“交给谁?”

霜雪的声音中没有任何波动,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面色大变。

胸有成竹的祁宁面色微变,转着眼珠子的那名弟子匍匐得更深,步履摇曳生姿,行云流水一般,每走一步,便又恐怖的威压释放出来。连那几个修为高深的老家伙都是一脸土相,匍匐在地上的那名弟子只感觉身体中的脏器要扭曲在一起。

唯一没有感觉到异样的只有池昭,其他人的威压能感受到,只是感觉不到沈瑜的。

衣摆掠过雪白,站在了大殿中央,“交给谁?”

平静无波的声音,威压释放得更深。那些长老面露痛苦,祁宁也面色大变,没了之前的淡然自若。

祁宁看向大殿之中,满身雪白的青年,眉心重重地一跳,沉雪一般的眼眸中满是寒意。何曾见过这样的沈瑜,情绪外泄。

但更让他感觉到错愕的是,沈瑜的修为完全让他摸不透,这样他感觉到有些烦躁,既定的事情偏离了原本的轨道,失控的滋味并不好受。这次的行为不是冒冒失失,而是提前思索了很久的事情。

有这么个炉鼎弟子日日相处,他不信沈瑜真的和面上这样清心寡欲,说不定背地里那鼎早就被采了个遍,他这位师兄,可不是修无情道的,剑修最是重感情,否则当初也不会只身前往魔域,不就是为了那些黎民苍生。

为了这件事情,他早就想好了说辞,只要定下池昭的罪名,带到宗门以外,那么他就得以为所欲为。他在宗门中没什么职责,借口出门历练,就可以畅快地看着炉鼎被自己养得只能依附自己,前尘丹忘却一切前尘,连同他的好师兄一同消散在他记忆中。

他可是知晓,谢青生死不明,还等着冰魄莲救命。三个灵根,是天道宠儿,受尽天道偏爱,肯定不会死在这一次内讧中,说不定重塑好灵根,修为反而会更上一层楼,届时,沈瑜有了谢青,就不会在想其他,他明明都想好了。却偏偏被不速之客打断。

“师兄。”

“沈长老。”

“沈真人。”

不同的声音在同一时刻响了起来。

沈瑜寒冰的眼只牢牢锁在祁宁身上,等着祁宁给出答复。耐心告罄,祁宁也没有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祁宁,好大的胆子。”

沈瑜再也没有耐心虚与委蛇,他拔剑,刺向端坐的祁宁,完全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

祁宁还想说什么,千言话语只化作叹息一声,便迎了上去,他朝沈瑜道:“师兄,大殿中束缚太多,我们出去战。”

沈瑜的师父收祁宁时,沈瑜的修为已经没有对手,因此这是祁宁第一次正面跟沈瑜交手。

池昭看着空中的雪白,眼中漾起笑意,碎光在他的眼眸中,仿佛星辰点点。

原来这才是沈瑜,高岭之花又是请冷仙尊,怎么可能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威胁就妥协,更不用说后面当禁脔,像个小宠一样摇尾乞怜。真正的沈瑜应该是这样的,身居高位却能心怀悲悯,但不会任由旁人欺凌到身上。

白衣翩若惊鸿,仿佛仙人一般,剑法光明,而祁宁显然有些颓意,应不了沈瑜的剑法。

两个人招出来的动静很大,引来宗门中许多弟子驻足观看。人越来越多。

一个是素有盛名的修真界第一人,一个是修为深不可测、脾气温和的师叔,都是惹人瞩目的存在。更何况两个人师出同门,是师兄弟。以前从未见过沈瑜对谁大动干戈,反而是头一次见到。

怀着学习剑法的态度,越来越多的宗门弟子聚集在此。

祁宁应付不了沈瑜越来越激的剑,分出了些心神看到下面乌压压的人头,忽然道:“师兄,你当真要为了那个炉鼎,做到这个地步吗?”

他没有刻意压制声音,甚至用了些灵力让声音被下面围观的弟子都能够听到,顿时引起来轩然大波。

“炉鼎?是我想的那个炉鼎吗?”

“啊……我知道了,炉鼎只能是池昭池师兄了。”

能让沈瑜动手的弟子,只能是他自己的弟子。再看看池昭那张脸,不用多想就像是炉鼎,再看池昭的眼神中便是贪婪下流的色.欲。

“素来有与炉鼎双修可以增加修为的传闻,池师兄啊……”

“如果是师弟的话,就算不是炉鼎我也想尝尝。”

“你们说,沈真人这次居然真的动怒,该不会……开鼎的人是沈真人吧。”

不管怎么说,池昭是炉鼎的事迅速被传了出去,扩散得连杂役弟子都听说了这件事。

沈瑜神色一冷,长剑刺穿祁宁的胸腔,青年顿时狼狈地飞落到地上,胸前血色迅速蔓延,泅红了一大片。祁宁唇角流出一道血线,笑着对沈瑜道:“师兄的修为,远远在我之上,是我技不如人,日后定当勤勉。”

“不会,你胜不了我。”

沈瑜打断他的话。

旁人不知道情况,但他却心知肚明。为什么祁宁会以为池昭是炉鼎,唯一的可能是沾染了他身上的鼎气,但如今所有人都认为池昭是炉鼎,那么飘渺宗,实在不是一个好去处,继续待下去只会徒增烦恼。

祁宁面容扭曲,死死盯着沈瑜的背影。

“既然如此,那他我便带走了。”沈瑜对几位长老道。

沈瑜此人,下定主意的事情就绝对不会改变,其他人拒绝也是徒劳。

池昭被拦腰抱了起来,他下意识地抱紧了沈瑜,嗅到了他身上淡淡的冷香,仿佛在凛冬的冰天雪地中,被大片的梅林包裹。

“去哪里?”

“安全的地方。”

池昭心说这不是废话吗?他抿了抿红唇:“洞府我也要带走。”

“嗯。”

沈瑜应了。

洞府被系统回收,东西一件都没有少,反而因为沈瑜的原因还多了许多。

不过,离开宗门没什么。只要不是祁宁就好,池昭很怕疼,又是敏感体质,稍微的碰触都让他会产生一些不好的感觉,更不用说打穿肩胛骨,想象一下就知道是致命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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