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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律癸亚?

泊瑟芬舌尖卷了卷,轻而缓将这个地名含在嘴里念几次,确定没有听过这个地方。

那个地方还有个叫做塞墨勒的人生的孩子能给人带来快乐?

塞墨勒……像是听过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大概是旅行过程接触过的名字。

这么点资料,完全不够她搞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例如这船现在要去哪里?一整船的男性船员,带着几个女性这种组合怎么看都没有安全感。

她像是只撞翻奇幻书的矮脚兔,满头眩晕糊涂的星光,一头栽入摊开的书页里。

页面里的城堡豁然立体竖起来,敞开空旷的大门,海水涌入长船行驶而来,长桨拍着神秘古老的岁月长流。

船上的人随意抛个网,在时空的海洋里将迷路的她捞起来。

然后她睁开眼一瞧这个陌生无比的世界,懵得耳朵乍然拧起,短腿缩团,不知道如何是好恨不得再跳一次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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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收藏涨的绝对是我最快的一本书,我以为这么久没有开文应该是新手待遇,觉得自己一天能涨二十个收藏就算是合格了。

一天几百收藏突然冒出来,这是以前我写文的时候做美梦的场景。非常你们给了我一把做美梦的机会。

太久没有提笔,心都虚了。

文感,速度,质量估计都有回缓空间,看到这么多评论,紧张得抱着键盘簌簌发抖,第三章 修修补补写得更慢了。

那晚安,我现在还在抖……估计是天太冷了。

看到评论说是微博或者别的地方有妹纸推荐过来看的,非常感激推的妹纸,你是我美梦

就怕跳下去后,眼睛没有再次睁开的机会。

泊瑟芬想起自己考过的无数张数学试卷,曾拿过的最低分数是十一分,认真蒙的选择题全填错。现在却要蒙这种以生命为赌注的答案,实在是太需要勇气了。

她略微用力捏着硬凉的杯壁,酒水摇晃,酒气拌着空气的光块,散发出果肉发烂前的微醺气息。

借助一点酒意,她还是放弃重跳一回水的馊决定,打算先保持现状看一步走一步。

她没有再喝酒,而是轻歪一下头,耳朵深处的海潮耳鸣声终于消失了,脖颈的疲木感也不像是刚才那么明显。

她又试着用鞋底磕了磕裙布遮盖下的甲板,咚咚的木头声响克制响起来,脚趾依旧没有什么力气。

但是比刚才魂不附体,肉木骨瘸的状态好很多。

就连坐姿她也意识到不舒服,衣服布料折叠在凳子上硌得慌。她放下酒杯,伸出手指抓着披布,轻薄而柔软的质感滑过指缝,大块亚麻布料顺着力从凳面里被扯出来。

布沿上半指宽的红色回形纹镶边被她拉到膝盖上方,这种布料透气消暑,但是非常容易皱。

泊瑟芬整理衣服,顺带将里面穿的布裙也扯直了。裙子是用绳带交叉后背绕至腰间打结束缚成型的,一剧烈运动就乱。

她都怀疑除了肩头袖口处的别针外,里面的裙子就靠条绳带撑着,这种版型的衣服不会就是块布往身上裹吧。吓得她立刻给腰带多打一个结,免得跑光。

她在低头打结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能听懂的话越来越多。细碎的各种言语,都被她的听觉细致拾掇起来翻译。

船尾那边,掌舵的中年男人看清楚了海流后,指着船帆大喊着:“感谢船只的保佑神,他驯服了汹涌的浪头,又带来了船尾的和风。行船前献祭的公牛起了作用xxxx……”

后面的话泊瑟芬没翻译出来,就被突如其来的风吹乱了一头毛发。就像是船尾的人说的一样,推动四角帆的海风大起来。

搁置在波光闪烁的海面上的长桨乌头船,开始出现摇晃感。

她顺了一下头发,潮湿的发丝被热沸的光线晒出咸腥味,感觉能塞到盐缸里腌鱼酱油。

船两侧坐在桨位上的桡手口里出现的各种唠嗑,伴随着灌了风的布帆,下层船舱木盖挪动,还有脚步声,全混成毛线团滚到她耳边。

她一时间竟然听懂了五六成。

“没有风浪阻挠,祭品也安全,顺风的话晚上就能穿过阿尔戈号曾经越过的险路,登上海滩……”

“这一趟雇佣神庙给的货物累积起来就能换个仆人……”

“我皮鞋子断了,这是我家里唯一能搜出的贵重财产……”

“划船坐到屁股要烂了,下船后必须换个皮垫子……”

“诸神赐福……”

“xxxx……”

祭品?雇佣?

阿尔戈号……是艘船吗?

一双皮鞋子。

屁股烂了……

泊瑟芬努力挥开烂屁股的画面,拼命回想自己小学当语文课代表的经历。将各种句子填空,成语接龙,拼音写字的本领发挥出来,把这些杂乱无章的话尽量猜出大概的意思来。

这是一艘雇佣船,雇佣者大概就是那位脸黑心善的老伯,船舱里运了很多东西。

有放在双耳尖底瓮里的橄榄油跟葡萄酒,来自阿拉西亚的粗铜,一些笃耨树脂,跟某个她听不懂的地方换来的努比亚乌木。

还有十只黑山羊塞在船舱内,是上个取水点停靠的时候用粗铜换取的。

听说这些都是给某个地下神的祭品,有个船员说起地下神的时候语调都抖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那神名很难念。

祭品是她听过最多次的词语,跟神庙连起来,就是这船上的人都为了一次祭祀而出动。包括所有的运来的商品,都是为了这次大型祭祀而存在。

其余的还有给船员准备的食物,例如大麦跟腌制油橄榄,还有劣质葡萄酒。

阿拉西亚……依旧是没有印象的地名。

努比亚……埃及。

橄榄油跟葡萄酒……地中海经济产物。

基本确定自己在地中海,而且穿到某艘古希腊船上的泊瑟芬一脸惆帐地叹息,然后她拿起圆乎乎的黑橄榄咬一口。

胃火烧火燎的,饿到她没法集中精力。

……呕呸呸简直在咬蛀虫啃过的木头,难吃得舌头都要掉了,这是腌了几年了,都腌出化石味。

泊瑟芬只能将剩下的橄榄放回去,又连忙拿起面包啃……磕沙。本来想让面包冲淡味蕾上的毒橄榄味的她,露出一个牙疼的标准表情。

是真牙疼,混在面包中的沙子咔嚓在两颗牙齿上的震荡,让脑壳都在随风晃动。

这种疼痛也让她一时陷入穿越的憋屈低气压中,谁旅个游,一觉醒来遇到这种场景不抑郁。特别是她在渡轮上啃着的是甜馅蛋卷,而现在手里是腌坏的油橄榄跟掺沙的麦饼。

太心酸了,连带胃酸也跟着增多。

泊瑟芬脸皱成一团,将泪水默默咽回眼睛里,继续发奋啃着面包沙饼。味道再差差不过饿死,吃着吃着就习惯了。

吃几口面包后,她又听到咚咚咚的敲击声。。

那位脸黑老伯重重用长棍敲打着船头甲板,他背对着她,满头灰白的头发在海风中摇曳,另一只手端着个金灿灿的酒杯。

他声音洪亮对着船外大喊:“高贵的大洋亡灵们,游荡在厄瑞波斯中无家可归的幽魂,请看顾这艘来自东方战场的长船。船上载着伊利翁贵族之女达厄婭拉,是献祭给掌控地下冥府的瓦纳克斯的处女新娘。请啜饮这香甜的醇酒,这是来自地上神庙的供奉,恳求这趟祭祀之旅无灾无难。”

说完,老人家将手里掺了蜂蜜跟羊奶的的纯酒,全部倒入平静的海面。

接下去要过的海路凶险,老人这趟祷告词也不是期待亡灵能保护船只。

而是为了告诉葬身在海下,尸体也收不回来也没有得到葬礼的死人们,不要嫉妒活人的航船而骚扰船只。

没有人愿意将自己的名字,送给那个没有阳光没有欢乐的世界。

所以负责祭祀之旅的老祭祀,洒了奠酒后的祷词特别小心,没有提到自己的名字跟所在神庙,生怕引来幽魂同行。杯底也不会留最后一口酒给自己喝,与死人共饮是污秽无比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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