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泊瑟芬昏头转向地靠在他的胸前,血肉愈合的响动在耳边清晰无比,一个缓慢的碰撞声开始出现。

砰、砰、砰砰砰——植物缠绕在新生的心脏上,开出了鲜艳的繁花。

从缓到急的激烈碰撞声,把泊瑟芬砸晕了脑子,加上那股让她回去的力量在作乱,她被折磨就剩半口气,只想着快点顺应那个呼唤声,离开这个地方。

刚要动弹,一双手稳稳捧住她。

泊瑟芬已经开始有窒息感,好像随着那个呼唤声越来越长,她就越来越痛苦,尖锐的疼痛如凿子,恨不得锤到她骨头里。

也不顾被捧住,迫不及待想要换个没有巨人的方向蹦走。

结果不等离开,她的身体再次被抚住,混乱的眩晕中她听到一声喜悦的叹息。

“是你自己回来的。”

他语气平静,却像在发布一个的有关占有权的命令,充满了不容反驳的冷肃感。

“所以留下才是你的命运。”

泊瑟芬理解不了这些话,她左转右转焦躁地要逃离他的手心。刚要跳出去,一股温柔却强大的神力包裹住她,将她再次强硬扔入人类的身体里。

泊瑟芬眼前一黑,刚要反射性蹦跶着逃出去,却一头撞上了囚牢栅栏。

她没有看到,自己安静坐在椅子上的身体,闭着眼靠在椅背上。黑雾四面八方涌来,如同黑蛇滑过她垂在椅子外的手,毫无防备露出来的脖颈,裙摆下失去力气的双脚。

黑蛇绞编成锁链,捆绑在她的身体上,将她固定在华丽的座椅里。

也将她痛苦的灵魂锁在上面,无法离开。

哈迪斯伸手穿过她开始枯燥的长发,扫开死去的花,刚要给她整理一下发带。

两双充满攻击力的手破开雾气,狠狠往哈迪斯头上砸过来,赫卡忒终于愤怒了。

“哈迪斯,你关住泊瑟芬的灵魂会伤害她。”

雅典娜推测的计划里,中了爱神之箭的哈迪斯,有很大的可能性会放过泊瑟芬。因为他没有感情太久,哪怕产生爱情肯定也没有那么大的占有欲。

这也是强硬献上祭品这个计划,会得到德墨忒尔的同意的原因。

精心准备的欺骗里,还放入了幸运女神跟尼克女神的力量,尽最大可能性让种子安全回去。

哈迪斯松开泊瑟芬的发丝,抬起头来,伸出手按住了赫卡忒几只强大的手臂,他眼里的黑雾终于退去,露出里面如燃着毒火般的憎恶情绪。

“看来是那位该在战场上为阿开亚人鼓舞的明眸女神,再次实行了一次自作聪明的谋划,宙斯真是生养了个只想作恶的疯女。”

他表情冷漠,抬起一只手。白皙的手掌上,是无尽的黑雾。

“赫卡忒,你对着宙斯卑躬屈膝,看来是不满意自己守路的权职,那我就送你去守塔尔塔罗斯守门吧。”

话语刚落,无数的黑雾从提坦女神脚下涌起,死亡的力量在冥王的手里,而整个冥府,包括无边无际的冥土都是他的化身。

赫卡忒察觉不对劲,所有随从从她的影子下疯狂跑出来抵抗突如其来的攻击。

猎犬张开流着毒液的尖牙咬住围拢过来的黑雾,企图嘶扯出逃跑的缝隙,却反被毒雾腐蚀掉口肉,痛苦地倒地翻滚。

高大的提坦女神放下火炬,点燃死亡的力量,潮湿的水汽却开始侵蚀她的武器,熄灭她的火焰,宽大的大厅内部建筑装饰被肆无忌惮的神力撞击,轰开了裂痕。

壁柱上沿的众神浮雕,被震碎了脸孔,壁画上的侍从们纷纷逃窜,留下饰带上的图案在粉碎。

哈迪斯缓缓攥上手掌,黑暗覆盖住赫卡忒的高耸的身躯,她在哈迪斯的掌心里,头颅骨头都在粉碎。

痛苦的嚎叫从哈迪斯的紧攥的手指缝里传来,他残忍无情地看了一会,才嫌弃地用力扔出去。

失去战斗力的赫卡忒滚到地上,一道巨大的裂缝在她身下出现,将她拉扯如无尽的深渊里。

三头犬嗅到血腥味,冲入宫殿开始吞噬赫卡忒的随从。

哈迪斯沉声命令,“出去。”

所有的活物立刻被三头犬咬出去,大门轰然关闭。

米诺斯跟拉达曼迪斯第一时间察觉到异变,飞速赶来前大厅,这是哈迪斯首次携伴会客,他们完全没有预料到欢愉的场面会变成暴力的战场。

还没有进入大厅,米诺斯就听到哈迪斯的命令,他用力拉住兄弟的手,“别进去。”

拉达曼达斯立刻刹住急促的脚步。

米诺斯拉着他的兄弟立刻往回走,“事情解决了,我们现在的任务是再去写张驱逐令,禁止赫卡忒所有拜访冥府的道路。”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赫卡忒显然是得罪了哈迪斯。

大门外奔腾着死魂的河流上,卡戎划着船,载着一船刚死的亡灵。船头站立着一个包裹着黑袍,戴着头盔的年轻神明。

他歪着头像是在倾听什么,不到一会就突然张开黑色的双翼,“赫卡忒好像毁了我们布置的酒宴,被哈迪斯扔入塔尔塔罗斯,我去看看赫卡忒。”

说完他抽出充满死气的长剑,骤然飞起,如一道无声无息的烟雾,又如一头心如铁石的秃鹫。

“顺便砍下她两条胳膊,夺取一部分守护道路的神权。”

卡戎依旧不紧不慢地划着船,赫尔墨斯被赶出冥府,这次给亡灵带路的是塔纳都斯。

紧紧关闭的冥府宫殿青铜门内,黑色的锁链缠绕住整个破败的大厅,最终密密麻麻都绑在王座上。

泊瑟芬柔软的身躯,被困在其中。

她的脸色异常惨白,痛苦让她的皮肤开始冒出细碎的冷汗,手指抽颤。无法出来的灵魂在身体里苦苦挣扎,导致身体也受到伤害。

哈迪斯没有犹豫多久,也没时间犹豫。他伸手掐碎自己肩头上的金色搭扣,快速扯断华丽的腰带,内袍顺着身体线条落在脚边。

浑身赤-裸的神明踩过腐烂的食物,找到一陶罐没有污染的新鲜葡萄酒,打碎了陶罐将鲜亮红艳的液体倒倒自己头发上。

酒液顺着他脸孔往下流淌,盛满在他锁骨窝里,又滑过他劲瘦有力的腰线,硬实修长的腿部,最终落到脚趾上。

他光着健壮美丽的身躯,浑身酒香来到泊瑟芬面前,沉默弯下身体,做出一个虔诚顺从的姿态。

肩胛骨上的酒在火光里熠熠生辉。

哈迪斯轻声念了一下信徒的祷告词,他因为生疏而沉默了下,才继续说:“我献上自己的身体为祭品。”

她只听得到信徒的声音,他就先当她的信徒。但是信徒的声音有大有小,如果要覆盖掉德墨忒尔的祈求声,只能献祭上比她更好的祭品。

德墨忒尔献给泊瑟芬很多东西,包括跟她绑定在一起的神庙。

哈迪斯一时找不到那么多信仰之力来献上,他唯一能想到最贵重的礼物,那就是他身为冥府之王的权职跟他自己。

“请倾听你的信徒的祈愿。”

哈迪斯也是第一次当别人的信徒,每句话都有些笨拙的停顿,双手忍不住伸出去揉搓她沉睡不醒的脸,对那个急于逃出的神魂一字一句虔诚说。

“留在冥府,泊瑟芬。”

如果她不实现他的愿望,而只顾着德墨忒尔,那么……也只能放过她。

然后他再去打废德墨忒尔,毁了她的神庙跟谷仓,让她无法献上祭品。到时候泊瑟芬得不到祭品,只能听从他的祈愿。

毕竟现在他也是她的信徒。

哈迪斯指尖缓而贪婪揉着她苍白的脸颊,一点点揉出血色来,突然他听到她细微喘息一下。

然后坐在椅子上的少女,费力睁开眼睛,困惑而迷茫看着他。

她直勾勾盯着他??健美的身体,可能是天降裸男的冲击力太强了,导致她整个人都呆了。

哈迪斯无声凝视她一会,手掌已经落到她的后颈,用一种接近强迫的力道让她贴近他。

然后他吻住她的唇,嘴里藏着的祭祀之酒强灌进去。

泊瑟芬终于震惊醒了,她手忙脚乱伸手推他,手指却刚好扣到他的锁骨,沾了一手的葡萄酒。

“哈迪斯,你怎么了?”

她刚觉自己做了个漫长的噩梦醒来,结果睁眼就是啥啥……这燥得慌。

哈迪斯离开她下,平稳了呼吸才一脸淡定说:“给你喂酒。”

也是他身为信徒,第一次真正给自己的神献上的祭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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