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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神力已经进入哈迪斯的身体里,当我将铅剑扎入他的身体里,就不再有反悔的机会,你真不要这份炙热的爱情吗?”

厄洛斯歪头,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看着泊瑟芬,“为何要拒绝一位神明真挚地爱着你。哪怕他是中箭才开始对你产生感情,也是在爱你不是吗?”

他是爱神,当然能看出泊瑟芬心里的爱慕之心。

泊瑟芬没有想到会被点名,还附带考题。不过这题目她早已经有答案,也不难回答。

“为什么要拒绝,因为他一直在保护我。”她说完后,觉得大家瞅着她的眼神更迷茫,难道这个答案不够吗?

连哈迪斯也侧头望着她,愣是让她看出了眼巴巴的疑惑的感觉。

泊瑟芬温柔地勾着嘴角,终于找到机会,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他。

“被外来的爱情操控很痛苦,无条件保护我,无底线爱慕我都不是出自你的意愿。虽然一开始我们的相遇有点粗暴,但也不是你自愿的。

你救我很多次,哈迪斯,所以我希望你能将箭拿出来,不再遭受这份不公平爱意的操控。”

有点共情感的人,将哈迪斯的遭遇往自己身上一揽,光是想象都能窒息。

为自己不爱的人疯狂降低自己的底线,自尊财富与心都无怨无悔地付出去,不求回报只想当一只超级大舔狗。

谢谢,光是想拳头就硬了。

泊瑟芬说出这些话也不觉得脸红,她脸皮早就练厚实了。这些是真心话,也有一点刷好感的小心思。

毕竟待会箭弄出来后,哈迪斯感情没有了。念在她没有坏心的份上,总能让她打包一些小麦果干锅碗盘碟离开。

不会那么抠门,连口吃都不给吧。

泊瑟芬想到这里表情柔和得能挤出水,“等到拔了箭后,你才能用自己的意识去爱一个人,那才是真正的爱情。”

鸡汤一泼,所有神都神色莫辩起来。

连哈迪斯都有点头疼地伸手抚额,沉默良久才轻叹一声,似乎对什么破铜烂铁不成钢的失望表情。

虽然泊瑟芬这话听着特别暖心好意,可是到嘴边的肉都不吃,还谦虚善良让出来,他对她的教育真的那么失败吗?

不争不抢不欺骗不利用他,还有自我牺牲的念头,上个有点这种毛病的神,不知道被宙斯挖了多少年内脏,最近才被放出来。

教导方案得修改,得加严。就是喜爱他,也得懂得关键时刻利用他才行。

泊瑟芬怎么觉得有点冷场,难道是油火不够亮,她顺口催促,“动作可以快点,拔好箭刚好能留下来吃顿饭。”

赫尔墨斯立刻拒绝她恐怖的好意,“不用给我们留饭,吃过了。”

冥府的东西不能随便吃,连给神食用的神饮神食都含有冥府剧毒,谁吃都要冒着永远留在这里腐烂的危险。

厄洛斯反而若有所思地低下头,爱情不止会产生占有争夺的欲望,还有为对方放弃一切的牺牲精神……

他握紧手里的箭,像是找到一个更好玩的玩具那样,满脸喜爱的笑意,那还真是对不起种子神这份自我牺牲的甜美爱意。

他将箭尖抵住哈迪斯的心口,缓声说:“别攻击我的箭,如果你不想拔箭失败的话,哈迪斯。”

在处理爱情上,哈迪斯只是个孱弱的婴儿,他才是那个掌控者,连谎言他都能说得很漂亮无人能揭穿。

哈迪斯感受箭尖穿过他的血肉,一股冰冷的力量进入他的心口与四肢百骸,对他的爱意肆意推搡打压,冷却他鼓涨发热的血管。

这就是爱情离开的感觉?他本能觉得痛苦,不愿意这些情感温度离开自己。

厄洛斯冷眼旁观,不再出声,一切都来不及,哈迪斯无法将他的神力驱除掉,只能任由他揉捏操控。

泊瑟芬首先感到温度的变化,冷意从哈迪斯的手指尖开始蔓延,一直爬上她的身体。然后是他手上的力度松弛,从她手掌里滑下。

哈迪斯不知道何时闭上眼,安静地沉睡过去。

厄洛斯飞离开,来到赫尔墨斯身边,他露出天真的笑容,“好了,等到哈迪斯醒来后,所有来自爱神之箭的力量都会消失的。”

赫尔墨斯也连忙点头,“对对对,醒了就痊愈了。”语气急促得像是要说服谁。

泊瑟芬哆嗦地摸着手臂,没有哈迪斯牌制暖器,她说话牙齿都要跟颤,“哈迪斯什么时候才醒?”

厄洛斯无辜歪头说:“啊,谁知道呢。”

泊瑟芬瞪大眼睛看他,拔箭还能拔成植物神。

厄洛斯又哈哈笑着说:“等到他将箭上的爱情消灭完了,就会活泼地醒来。”

活泼不活泼不知道,这始作俑者倒是毫无愧疚,特别活泼。

赫尔墨斯担心小爱神又要说出什么惊天大雷,立刻提溜着他的后颈,对她说:

“那我们先走了,这里的神力对我跟厄洛斯侵蚀得很严重,我们无法久留。哈迪斯的问题算是解决了,你也别太担心。

总算说了句人话,泊瑟芬回头看向米诺斯,发现他赞同地点头,才有些疲惫地指了指大门,“不送,一路顺风。”

赫尔墨斯速度很快,下一刻就飞到门口,在出去前他突然回头对泊瑟芬说:“如果你以后没地方去,可以来找我……”

这句话成功地让他得到冥神们不善的眼刀子。

赫尔墨斯发现太早暴露自己的目的,连忙找补,“找我换东西,我有很多人类需要的好东西。”

泊瑟芬终于正眼瞅着他,就在赫尔墨斯以为她心动了,就看到站在哈迪斯身边的种子神,毫无热情地拍了几下手。

“刻耳柏洛斯,送客。”

赫尔墨斯立刻感受到身后吹来危险的热气,回过头,就跟三个巨大的狗头面对面。

泊瑟芬着重指着厄洛斯,“记得要多送送他。”

这段时间她成功用各种新做出的糕点,俘获了三头犬小可爱的心,导致她的话对狗神特别好用。

这不,三头犬咧开大嘴,汪汪汪逮着厄洛斯咬了不知道多少条街。

最后如果不是到了厄瑞波斯边界,差一点点就能将厄洛斯的翅膀给咬下来。

泊瑟芬表示真是残忍,下次见面还得这么干,扎爱神小人可是她闲暇的消遣。

哈迪斯单手撑着自己的脸,苍白地凝固在石座上,连呼吸都消失的寂静。

如果不是熟悉他睡觉的模样,她会以为他只是一具石头雕琢而成的尸体,还是好看的那种。

泊瑟芬沉默在他身边站了许久,确定他没有醒来,才慢慢伸手摸了摸他垂着的手,很冷,刺肤入骨的寒冷。

没有爱神之箭的哈迪斯,原来是块低温的冰。

不过爱神拔箭竟然是再插一支箭到哈迪斯的胸口。

如果不是见识过神的血肉再生能力,她都怀疑哈迪斯的心已经成为筛子,到处漏血。

也不知道他要睡多久,泊瑟芬边想边闲不下来地去搬个厚被子,给坐着睡觉的哈迪斯盖得严严实实。

她哈了哈自己冻麻的手,又跑去给自己翻找衣物,用宽大厚实的毛织物外袍披上头,裹住自己的全身。

壁画上的侍从们察觉到泊瑟芬冷,立刻招呼伙伴去搬运橄榄油与柴火,多点起篝火给她取暖。

有了新的火源与穿得厚实,泊瑟芬也就有余力干别的事,她坐在哈迪斯身边帮忙抄写死亡名单,完成后,她又匆匆吃好晚饭。

晚饭后的时间,她拿着自己好不容易织好的袍布,凑到明亮的火光边,认真地看着织布老师画给她的绣衣步骤,还有自己设计的叶藤镶边纹。

看完后的泊瑟芬低头努力用笨拙的手法绣花,想在哈迪斯醒来前将边缘绣好。

不过她怀疑醒来后的哈迪斯不会要这份礼物。

被针扎了一下,她连忙含住手指,等到血腥味在口腔内散开后,她继续若无其事绣花。

“如果你不要我就带走,这布我织得很仔细,连老师都赞我上手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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