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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不知道过去多久,她的意识再次回归,就看到哈迪斯低头在黏糊地亲吻她,一种奇异如幻药的液体从他的唇齿间流入她的口里。

从未碰过的味道,连半点形容词都找不出来描述此时的感受,这些液体的进入,让她每次呼吸都发觉身体在重新恢复感知力。

仿佛有一股陌生的力量,穿透了她麻木过度的身体与四肢,从痒到酸到疼,只是一瞬间就将她的所有知觉都给刺醒。

她浑身紧绷,手撑着他的肩膀,咬牙哆嗦,嗓子却喊不出抗议的话来。

不当人,是神就能不当人到这种地步吗?

给她睡一觉他能亏破产吗?缺这点时间!

浑浊阴暗的环境中,身上的男人抬起头来,黑色的卷发乱而是湿地贴在额头,脸颊跟颈上。

泛着微金的黑眸里有刚褪去潮动的餍足,唇上被咬破的地方渗着显眼的金色液体,他舌尖舔过那抹金色的血液,又再次将血通过吻送入她的嘴里。

神的血液灌入她体内,加速恢复她的身体状况,将她的疲惫一扫而空,逼迫她重新清醒过来。

泊瑟芬颤颤巍巍地伸手掐着他脖子上的黑色烙纹,用最软的语气说着最硬的话,“哈、哈迪斯,你醒了、没?我命令你、你醒来。”

哈迪斯喉咙上的诅咒加紧,他眼里闪过一丝混乱疯狂,很快这命令就被解除了,她毫无杀意的命令产生的力量,无法恢复他因为暴涨的爱意而变得癫狂的精神状态。

他确实是清醒了不少,可是也因为她能一直发疯下去。

哈迪斯温柔得如扭曲的葡萄藤抱紧她,不容她半点抵抗地说:“我还饱受折磨,无法奉行你的命令。你可以割断我的脖子,把血浇灌到你的身体上,来惩罚我的不听话,泊瑟芬。”

他是甘愿她用尽力气,来分食了他。

不反抗,欣喜若狂,还帮她割自己的肉。

可惜她啊——

连使用诅咒命令他,都不忍心割破他无关紧要的喉咙。

哈迪斯都不忍心告诉她,如此纵容溺爱他,会让他更加猖狂地得寸进尺下去。

她所谓的谦虚礼让的善良,只能喂食出一头贪得无厌——日夜想要渎神的怪物。

泊瑟芬见他话说得这么流畅漂亮,这不是完全恢复正常了吗?

她刚要揭穿他不要脸伪装,就感到喉咙一阵灼烧的干渴燃起,她意识到不对地问:“你给我喝什么?”

哈迪斯舔了舔唇,好心好意说:“我的血可以给你永葆青春的力量,还能恢复你身体的受损之处,不过……”

不过什么倒是说啊,大喘什么气噎死算了。

哈迪斯的语气带着平时少见慵懒:“我的血液充满我的情绪,你可能会感染上一点。”

平时她的状态无法触碰神食神饮,更别说神的血液,过度的力量对人类的身体只会造成破坏。

而她现在的身体里外都是他的气息,加上她自身神力外渗,生机蓬勃无比。他才敢将自己的血液给她饮用,消化完后就是最大补品。

泊瑟芬瞪大眼睛看他,终于硬着头皮说:“我把血还给你,我好好休息就能恢复。”

休息这个词咬得特别重,斩钉截铁的明示。

哈迪斯伸手蹭着她的嘴角,散漫的举止说不出的暧昧,他低头压着声,连气息都浅得怕惊扰她。

“很累吗?”

泊瑟芬欲哭无泪地点头,她不敢说被灌了一口血后身体状态又原地复活,那种不可言说的情绪也失控起来,生怕哈迪斯又要开始为所欲为。

哈迪斯再次咬下嘴唇,淡金色的血从他的嘴角流下,他重新贴上她的唇。

“看来是我喂得不够多。”

泊瑟芬:“……”

认命吧,躺尸吧,毁灭去吧。

然后她听到那熟悉的蛇鳞滑行声音在耳边响起,哈迪斯淡定无比地呢喃一句,“泊瑟芬,我又化为蛇。”

“——”

泊瑟芬立刻手脚矫健地踹开他,飞速揪着石榴根往外爬着逃命,“哈迪斯,你这么大的神懂点礼义廉耻吧,你明明清醒了……”

他难道就没有下限吗?没有吗!

腿被拉住,她僵硬回头,一截助纣为虐的石榴根缠在她的脚踝上。

哈迪斯如高傲可恶的胜利者,伸出手指抚摸着比锁都坚固的树根,然后不紧不慢地将脸贴在她的小腿上。

落下的黑发尖扫过腿上细腻的皮肤,引起泊瑟芬骤然紧绷的颤栗。

她气息凌乱地低头,哈迪斯的脸孔边开满了石榴花蕊,冷白的肤色湿晕着花的红色,无端多出某种让人心惊肉跳的妖异魅惑。

“我没有醒。”

他是从黑暗中攀爬上她身体的蛇,连为自己辩解的声音,都能变成蚕食猎物的武器。

多显眼的谎言,明明眸色里代表理智的黑色,都浓郁到能倒出来,可是……

泊瑟芬再一次松懈了身体,落入他早已经准备好的怀抱,丢盔弃甲地沉入他的魅力中。

毫无节制,与死共舞。

接下去的时间,她依旧会在间歇性的斗志中,企图逃离他的身边,拒绝这份漫长到不见任何结束希望的缠绵。

又失败在哈迪斯强势的引诱中。

他的血液成为她唇上的常客,在她的身体里浇灌出燎原之火,长出禁忌的欢愉。

偶尔清醒一会的泊瑟芬模糊地看着四周,发觉这个破碎的彩色迷宫中,黏腻的葡萄酒与葡萄藤消失了,盛开的繁花早已枯萎,只有凶残的石榴枝塞满了触目所及的所有角落。

似乎所有孱弱的植物都被这颗巨大的石榴树吞吃下去。

而她与哈迪斯,就躺在这棵根枝繁茂的大树中,看着花色在四周焚烧成火海,将他们的身体融成石榴的花籽。

哈迪斯发觉什么地抬起头,先前迷醉狂乱的表情早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满足后的微醺感。

他看到翠绿的枝叶中,生机与死亡的神力交织成肥沃的养料,滋养着鲜红的花蕊,让它们结成青涩的小石榴。

那是他与泊瑟芬结合后,繁殖出的果实。

哈迪斯刚要摘下一个掐碎了看看内部构造,就感受到自己手指下,她不安的颤抖。

不待她挣扎,清醒过来反而更显强势霸道的哈迪斯再次低头,语气无师自通地带上她最爱的轻柔气音,如同寻求她安慰的顺从者。

“泊瑟芬,我在这里。”

他渴望掌控她,又一句神语都不忍说。不然以泊瑟芬的能力,在一开始就无法那么轻易地捆缚住彻底失控的他。

她在用诅咒命令他臣服前,他早已是先一步低头的同谋者。

比起一开始渴慕强势的占有,现在的他慢慢发现,他更想要的是她专属的一切。

“看着我……”

——只看着我。

“感受着我……”

——只感受我。

“命令我做你想要的一切……”

——唯一,无可取代地爱慕着我。

无数柔软的话语编织出扭曲到可怕的独占欲,不容拒绝地缠到一无所知的泊瑟芬身上。

她被打扰到地皱起眉头,忍不住抬起无力的手指,穿过他漆黑的乱发,又一把拽住后有气无力地开口质疑:“是不是过去很久了?”

哈迪斯扣住她的手,轻吻着她的腕部内侧。

面对她时诚实的品德都是最不足一提的卑劣尘土,他成为了比欺骗之神还狡诈的恶神。

“才过去不到一天。”

泊瑟芬视线又开始模糊起来,她昏昏沉沉地努力思考,一天……不可能,一个月还差不多。

她的手突然被哈迪斯放到一个熟悉又危险的地方,他的脖颈上。

“你可以命令我说实话。”

泊瑟芬看着他期待到能反光的眼睛,无语了片刻,才认命地将脸靠在他胸前低声嘀咕:“明天就要恢复正常,哈迪斯……”

她迟疑了下,还是咬牙重重强调,“明天你还敢为所欲为,我就真要行使命令的权力。”

其实这事一开始虽然惨烈非人了点,后来就变得咳咳咳……你来我往什么的,可是她要再不给哈迪斯设立个时间限制,就怕他这个没有体力限制的神压根没有事后的概念,永远在进行中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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