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神话]春神之恋_分节阅读_第48节(1 / 2)

  泊瑟芬憋住呼吸,这个方法适合从梦里醒来。特别是肺部空气全部放完,窒息会让自己本能坐起身体苏醒过来。

  赫尔墨斯听到如骤雨般的马蹄声直接往他这边跑来,简直就是催命神带着绳索来吊他的脖颈。

  明明在竞赛,以他对哈迪斯的了解,他做事向来认真不会分神。

  所以赛车的时候眼睛不可能看向别处,只要给他一点时间,他就能带着泊瑟芬躲避开冥府王者的视线回到上面。

  可是为什么他会抬头,恰好看到他拉着泊瑟芬神魂逃离的画面。

  赫尔墨斯突然感受到自己握住的神魂在挣扎,她要离开他,回归那具死亡的人类躯壳。

  泊瑟芬一向是德墨忒尔在供奉,对于大地的气息更熟悉,怎么会在接近大地的时候想要逃往死亡的怀抱?

  他生怕丢了她,立刻回身将她抱入怀里,也趁机看清楚她的模样。她一直都蜷缩在种子内壳里沉睡,黄色的长发都是麦穗的香味,气息充满了丰收的生机。

  但是……

  赫尔墨斯突然看到怀里的神魂的眼眸,他吃惊地用手按住她想乱动的脸,拇指压住她的眼角,她的睫毛跟眼睛都充满了死亡的气息,变成了浓郁的黑色。

  长居地下的神会被死亡浸染,占据,最终变成死亡的俘虏。所以神力也会被污染,她本来该是浅色的眼睛全部变深了。

  泊瑟芬觉得自己的脸要被掐破了,她觉得这个梦越来越荒缪,却怎么也醒不过来,刚要试着抬脚踹开这个捏她脸的陌生人。

  却看到金发青年脸色变了下,嘴里念叨着:“遭了,追上就遭了。”

  说完他拉着泊瑟芬突然往下坠,噩梦的袍子变成透明的遮盖,将他们两个人都隐藏起来,梦境的力量可以化出任何的东西。

  白色的雾霭奔涌出一条岩浆的河流,阻碍哈迪斯的马匹。

  而他趁机抱着泊瑟芬藏入借着梦的力量建造起来的黑暗迷宫里,连绵起伏的无城墙巨型宫殿耸立起来,狭窄的长阶梯跟复杂的门廊交织成如同蜘蛛的巢穴。

  泊瑟芬觉得这个梦真壮观,无数的阶梯,圆柱,长廊都混乱在一起,她被这个陌生人拉着时而跑到上面的墙壁,跑到尽头一转又跑到下层的楼梯。

  她不觉得疲惫,但是却很焦躁,再一次忍不住问:“你是谁,你拉着我干什么?”

  虽然只是个梦,她也不想梦得这么莫名其妙。

  赫尔墨斯刚要回答,敏锐的本能却让他闭上嘴,动作极快将她推到墙壁转角的青铜雕像后面,他按住她的肩膀,手指竖在唇边轻声嘘了下。

  不能出声,噩梦来了。

  被赫尔墨斯借用来的梦境力量构造起来的建筑,突然开始崩塌毁灭,一股比他恐怖数百倍的黑夜力量已经追逐上来。

  是俄尼里伊。

  赫尔墨斯为了偷走泊瑟芬,利用了梦的力量建造出通往大地的道路,灵魂是能穿过梦境回归现实的。

  现在这条路却被堵死,因为哈迪斯带着噩梦们追逐上来了。

  泊瑟芬靠在青铜的石台下,后背却没有任何实质的触感,仿佛只是漂浮在空气里,皮肤失去了感受温度跟硬度的能力。

  她奇怪地盯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他漂亮的碧眼如同青苔过水般粘稠,冷静跟灵动毫无违和感藏在里面。

  会梦到这么清晰的陌生人样貌,来带她逃跑。

  泊瑟芬试着分析这个糟糕的梦后面的含义。

  也许,不,肯定是她太想跑了,所以梦境才会忠实体现她的欲望。

  刚这么想,却看到眼前这个陌生男人低下头,轻吹了吹她的眼睛,睫毛上的黑暗被吹散了一些。

  泊瑟芬:“?”

  赫尔墨斯生怕她被污染太深,打算给她净洗一下,呼掉她眼睛上的黑色,免得待会逃不掉没机会。

  泊瑟芬觉得这个梦脱轨了,她梦到逃跑就算了,怎么会梦到一个陌生人对她这么亲昵。“你……”

  打算让他停止的话语压根没有机会说,一个轻细的你字变成打开噩梦盒子的钥匙。

  一只巨大的眼睛不知道何时,贴在青铜像上冷冷看着他们。

  “找到了。”苍老沙哑的声音,像是吹响战争的号角,无数只红色的噩梦之眼出现在巨眼旁边,不断重复。

  “找到了。”

  “找到了——”

  赫尔墨斯皱起眉,刚要拉住泊瑟芬离开这里,却抓个空,他制造的梦境地面被噩梦击碎,他们骤然掉落。

  泊瑟芬摔到下面的廊柱上,一脸无措地抬头看着漫天的眼睛。

  赫尔墨斯根本来不及去拉她,黑暗的巨蛇已经咬住他的脚踝,毒牙扎入他的神魂注入剧痛的液体。

  这是死亡污秽凝结而成的攻击,神的身体虽然不死不灭,但是灵魂却比身体脆弱。

  赫尔墨斯没有阿瑞斯的巨力跟无脑的勇气,他毫不犹地化为老鹰,啄了几下毒蛇后挣脱后,他皱眉看向她说:“无法带你走了,泊瑟芬。”

  说完,他利用隐身的力量消失在原地,毫不犹豫抛下她逃跑。

  刚才他拉着泊瑟芬藏在青铜后就用了隐身。

  要不是泊瑟芬出声,噩梦压根找不到他们。

  这种力量这还是他当初借用哈迪斯的头盔时,趁机从上面刮下的。

  噩梦却没有放过赫尔墨斯,无数只眼睛密密麻麻黏在他身上,企图将他拉到冥府。

  可是隐身后的赫尔墨斯很快甩开了他们,从大地的裂缝里飞出去,看到了自己睡在车子上的身体,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入身体了醒过来,然后痛苦地蜷缩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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