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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刻，城市各处突然燃放起烟花来，掩下了安德卜格的大笑，他扬手将手心里数个爆炸效果不同的精巧炸弹掷向高空，男人朗声颂诗——

“更吹落，星如雨！”

烟花燃放了数十分钟，夜空中绚烂的焰火与地面上流动的霓虹灯火映在安德卜格的眸中，渲染出七彩的光晕来。

乌丸矢流在确认山田九郎死透后更加沉默了，她注视着安德卜格看起来就很高兴的背影和天上的烟花，一想到对方明明可以更加干脆利落简单快捷地解决张弓酒和他的党羽却非要搞这么麻烦，就觉得自己更加无法理解对方了。

'莫名其妙的仪式感，艺术家都这样吗？都这么像个疯子？'

烟花结束，转过身的安德卜格又恢复了他那面具一样的笑容，周身气场也回到了神秘莫测的混沌。

男人走到乌丸矢流面前，手放在她头顶轻轻压下：“从今天起，你就是新一任'张弓酒'了。”

“可不要让boss失望哦？”

让乌丸矢流去整合华夏分部的势力，安德卜格独自一人找到了一个角度更好的楼顶。

男人沉默着爬上楼顶，嘴角没有习惯性的笑容，整个人保持着一种淡然感，站到了高楼边缘，只差一步就会坠落的地方——也是观景角度最好的位置。

他凝视着夜色下已经尽数亮灯的城区，抬起相机，摄下这一幕，这令他无比沉醉的一幕——

那是天上月，地上星；

是人间烟火，万家灯明。

首都，某基地。

柯禹晨自从把那位诸伏景光送回国后，就暂时留在了国内，为对方进行后续安排。

此刻他正好没什么事，坐在办公桌前整理文件，就听到手机提示音，是他的特别关注——可看到这则信息后，他反而起了疑惑。

[Asti：《灯》图片.jpg]

黎哥刚刚拍摄的照片？这个照片里的是……香港？！

可是……他没有接到黎哥入境的任何消息啊！

柯禹晨握紧手机，一脸震惊地站起身。

第91章 【89】背叛？

毕竟是国际摄影圈里的知名摄影师，当Asti的账号在ins上将被命名为《灯》的照片发布出来后，除了用监测小程序第一时间发现了的柯禹晨外，其他人也注意到了这张照片，底下的评论渐渐多了起来。

充斥着各国语言的评论区里，除了普通粉丝对《灯》的各种夸夸，更多的是业内人士从专业角度开始的讨论，关于照片的取景、构图、光影格局、艺术表现力等等，以及猜测Asti这张光影一绝的照片拍摄于哪里的评论——猜测持续到一个ID为蟹黄汤包、很明显是华夏籍的粉丝表示这个夜景好像是香港，并举出证据后结束。接下来评论区就开始讨论香港这地方怎么样、照片是从香港的哪里拍出来之类的问题了。

ID蟹黄汤包的柯禹晨把推理出照片拍摄地点是香港的评论及论证发出，但等了半小时也没有收到Asti的回复后，就没心情关注评论区的后续了。

自从几年前黎渊成功潜入乌丸集团内部后，柯禹晨就作为对方的直接联络人展开了工作，两人会定期通过约定好的方式互相传递情报，而每一次黎渊进入各国国境时，都会在入境前后给柯禹晨传来信息，方便安排在那个国家的同伴进行接应或者配合的工作，而一般情况下，柯禹晨本人也会赶到那个国家，作为链接黎渊与当地人员的纽带——就像在东南亚对付赛克德里克时一样。

而这一次黎渊回到国内，柯禹晨却没有收到任何来自于黎渊的联系，甚至要不是黎渊在网上发了照片，他可能要等海关定期上报入境人员数据时才能检测到对方的特殊身份码、知道对方居然回国过这件事——柯禹晨非常清楚这代表这什么。

要么，黎渊被组织怀疑身份严密监控，不得不断开联络，做出如此姿态消除嫌疑；

要么，就是黎渊已经投入黑暗，背叛祖国。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柯禹晨不愿意往那个方向去想，明明上个月黎哥还和他正常交接了一次情报，并询问过诸伏景光的治疗进程，让他记得安顿好这位前卧底后就前往日本与他对接，这才短短一个月而已！

车辆飞驰在夜深人静的道路上，柯禹晨一边开车一边瞥了一眼副驾驶座上亮屏的手提电脑，上面显示着Asti最新发布的ins界面，距离蟹黄汤包这个老账号发出评论后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但却依旧没有得到Asti的回复，这让他的心情更加沉重了。

给车辆加了一脚油门，柯禹晨咬紧牙关，逼着自己往好处想：“不、不一定是背叛……黎哥知道那么多隐秘情报，他要是背叛了那我和其他人不可能还安然无恙……”

“你是说，”林贺云眉头紧皱：“黎渊和你断联了？”

他面前摆着柯禹晨带来的笔记本电脑，上面是Asti的评论区，被柯禹晨特地指出来的账号下依旧没有得到黎渊的回复。

对着那张照片和底下的评论沉思几秒，林贺云问：“他这是拍的香港吧？查出来是什么时候入的国境了吗？”

“是八天前，林局。”柯禹晨回答，这是他来中心局的路上进入海关系统检索属于黎渊的特殊代码紧急查出来的。

“八天前……”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林贺云拉过自己的电脑，调出一份才收到不久的报告：“香港有个玄天集团我记得就是黎小子潜入的组织、乌丸集团的下属组织吧？'黑狗'的情报我记得也是七天前……”

才批示不久的报告被调到桌面上，林贺云视线集中到屏幕上：“果然是，看来臭小子是和这只乌鸦一起来的。”

其实代号为“黑狗”的情报人员原本不是属于林贺云管理的中心局，而是归属于国/安部门。

自从早年发现香港地下局势不稳有玄天集团的力量作祟，而玄天集团的崛起有境外力量的影子后，国/安就注意到了这个藏污纳垢的新兴企业——“黑狗”就是这个时候被派过去卧底的，现在也是卧底在玄天集团资历最深、年限最久的一人。

“黑狗”现在被归入中心局，也是因为几年前黎渊成功潜入乌丸集团后，通过蛛丝马迹发现了那个玄天集团背后的境外力量居然是明面上已经因掌权人死亡而分崩离析的乌丸集团后，为了合并侦查而调岗过来的。

报告中接手了查探任务的“玛瑙”则是中心局后续派到玄天集团、以与“黑狗”不同的方式，通过商业渠道进入玄天集团的另一位同伴。

林贺云给负责乌丸集团的对策组组长发了个信息，让对方将近期“玛瑙”传回来的情报总结一下给他发过来。

对面动作很快，随着林贺云不断地浏览邮件内容，他的面色也越来越严肃了。

柯禹晨站立不安，他看着上司的表情，有些急切地开口：“林局，黎哥他肯定是因为被那个组织的人监视了才不和我联系的！您看我现在什么事都没有，如果、如果黎哥他真的，”

年轻人嘴角抽搐了一下，不愿意吐出那两个字眼：“他真的……”

林贺云看着柯禹晨苍白的脸色，沉声喝道：“柯禹晨！”

“在！”年轻人条件反射立正答到，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的话有多么感情用事，有些懊恼地垂下头。

“你要记得，你是一个警察。”林贺云紧盯着这位后辈：“没有证据的推测毫无作用，不要让情感干涉你的理智。”

他将“玛瑙”汇报的情报最后一页展示给柯禹晨，看着这个一直非常崇拜黎渊的年轻人咬牙看完，问他：“现在，重新组织你的语言，告诉我，你的结论。”

“……”

面前的情报中有一部分，是今日香港发生的十几起“意外事故”，车祸、燃气爆炸、电器起火、线路故障……都是来自各种小报的报道，除了时间比较集中、受害者里有几个名气不小的企业家外就像是普通的报道事故的新闻而已，但在对玄天集团地下力量有所了解、同时对黎渊也很了解的林贺云和柯禹晨眼里，这都是血淋淋的杀人现场——而黎渊就是那个制造这一切的凶手。

“黎哥他、”柯禹晨一顿，艰涩地改变了称呼：“黎渊在断联情况下，入境不汇报、且行事过激，对我发出的暗号毫无反应……存在b…背叛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