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37(1 / 2)

阮玄沧死后,镇北军群龙无首,残存的部将为了活命,纷纷躲进了燕山。

阮青崖当政的时候对朔川和镇北军严加防备,但他在士族的压力下卸了摄政王职后便不再管政事,一心只谋军务,之后哪次出兵都得皇帝下令亲自调——他那人讲究在其位谋其政,其余多半点活都不愿干,也不知道该说是死板还是什么。

朔川离外族近,往年战乱又多,西京管控不及。士族也因为各种原因,不太愿意将目光放到朔川来。

镇北军便喘过了这口气,虽是苟延残喘,但还是活了过来。

活下来就得有活下来的过法。

阮旸这次出去的久,案上需要他再看一遍的文书堆了一摞——基本上应守心都批过了,他只要再看看有什么要添改的地方。

先不论应守心这人到底存的怎么样的心思,总归能力是有的。

瞿怀肃就趴在他案旁,下巴支在案面上发呆。

应守心拿着文书进来,一眼看见桌上只有一颗头,吓了一跳。

瞿怀肃为了照顾他的心情,用了一只手撑在案上,把脖子也支了出来。

应守心这才能护着自己那颗受惊不轻的老心进门来。

从始至终,阮旸都没对他们这边的动静给予什么关注——他的性子像他娘,倒也说不上是冷淡,但对人对物确实少两分心意。

可阮旸不理,应守心却不能不说话。

他把手上的文书递到阮旸案上,轻声道,“镇军将军按您说的那样退走了。”

阮旸“嗯”了一声。

他这个反应应守心拿不准,斟酌着问,“少主觉得,他可是会再回来。”

“暂时不会,姑姑那边应该给他稍话了。”

阮旸顿了一下,抬起脸,那双眼睛在阴影里明晃晃的。应守心心里又咯噔了一下。

“你叫人安排下,西京的使者不日便会过来了。”

应守心道了声“是”。

眼见阮旸又要把头低回去,应守心忙问,“少主此次去西京,可有遇到什么新鲜事?”

阮旸抬起脸,对上应守心期待的眼神——显得像是什么真的在关心后辈的叔伯一样。

他两手一并合上了面前的纸页,指了旁边的瞿怀肃,“他算不算?”

瞿怀肃给他突然提到,脑袋在案上转了小半圈,不明所以地向他们这边看过来。

应守心噎了一下。

他忽然想到,这也是个了解瞿怀肃这个突然出现的人的契机。

于是他带上温和的笑意问瞿怀肃,“瞿郎君倒确是一表人材,不知家里可还有别的什么人?”

瞿怀肃没反应过来,眨了下眼睛问,“别的?”

应守心一派循循善诱,“郎君父母身体是否康健?家中兄弟现今婚否?”

瞿怀肃眨了下眼,“我不知道我的母亲是谁,父亲倒是每年能在庙里问两次好,没有兄弟姐妹。之前是跟着师父长大的,不过年前师父也没了。”

孑然一身到几乎无懈可击,应守心一时都无话可说。

阮旸倒是想了想:年前,是他遇见瞿怀肃的时候。

送走了脚步有些发沉的应守心,瞿怀肃终于有机会问阮旸,“我等你半天了,现在可以出门了吗?”

阮旸瞥他一眼,“去哪儿?”

瞿怀肃难以置信地拍桌子,“过生日啊,那么多人等着呢!”

阮旸垂着眼,“你自己去吧,我有点困了。”

“你睡着都没关系,人到了就行。”

瞿怀肃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太阳底下笑得跟个扎眼的二百五一样,“既是贺生辰,哪有寿星不在的道理。”

街上的商铺门上都贴着新的辟邪神符,洒扫庭除,屋檐上还垂着彩色的络子,空气里飘着淡淡的艾草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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