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五回 吟诗词徐致澄智取蝎尾钩 暗中毒杜林秋兴师玉镜湖75(1 / 2)

又行三里,眼见得前方隐约有些许光亮,徐硕三人心内稍定。越往前,那光亮越近,那湿哒哒的石洞都比先前要亮堂。

三人的紧张情绪稍有一丝缓和,却听得战奴一声:“哎哟!”

徐硕和归石二人心内俱惊,慌忙转身。但见战奴硕大的身躯僵直于道间,一动不动。

“战大哥,这是怎么了?”徐硕惊道,能在瞬间将战奴制住的暗器,真的是少之又少,但是这一天之内,两次被偷袭,高手都吃了亏,这琼霞丘的杜林秋实力委实不弱。

“你们往下看。”

“蝎尾钩!”归石失声道。

只见战奴双脚脚踝处被两个银色钩子牢牢锁住,那两个钩子分别从石壁的两边伸出,两只钢索将银钩与石壁相连。徐硕明白战奴惊恐的原因,要取这两个钩子不难,以战奴的身手和金银线的锋利,钩子能瞬间化为齑粉。但是,若动这两个钩子,便触动了两旁石壁的机关,到时候便是“千军万马”,保不齐三个人成了三只刺猬!

徐硕细观那钩子,果然如其名“蝎尾钩”,那钩子呈银色,精巧锃亮,形如蝎尾,紧紧裹在战奴的脚踝,远望去,倒是想两个精致的脚环,倒是挺“靓丽”。徐硕不由地念了一句唐时杜子美的句子:“霜雪回光避锦袖,龙蛇动箧蟠银钩。”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能作这些酸文假醋的诗。”战奴急道。

徐硕笑道:“战大哥,你想想,那杜林秋连住的地方都能搞个‘迢迢星岁欲周天’出来,你说她弄个蝎尾钩,就不能有个诗词名句了么?”

归石和战奴听得徐硕此言,俱是皱眉:“这难不成也有讲究?”

徐硕笑道:“我混说的。”

归石、战奴二人喘了一口气,“将军,你这是见死不救,还看笑话哇!”

“龙蛇动箧蟠银钩,我今天倒是要试试看,这杜林秋是不是那么有才情。”徐硕慢慢从腰间抽出留徐剑,气运丹田,归石与战奴甚至都未看清其行动,徐硕的身子如飞剑一般自泥沼弹起,只见得左右两道银光,战奴忽的脚下一松,两只蝎尾钩竟然乖乖落地。

“你们瞧,这就是‘龙蛇动箧蟠银钩’。”徐硕笑道,“如果我们直接斩断钢索,不但令蝎尾钩更紧,还会因触发了索内机关,令石壁中的飞箭齐发。到时候战奴被银钩禁锢,动弹不得,只能任由万箭扎成个刺猬。”

“好歹毒的机关!”战奴倒吸一口凉气。

“我方才腾空跃起,用剑将嵌在石壁中的左右两箧撬开,这两个箧内联动着钢索,等于是钢索源头,将其撬开,钢索机关被解,蝎尾钩自然便松开了。”

“这就是‘龙蛇动箧蟠银钩’?”

“你们看看,这左右钢索的形状,是不是像龙又像蛇?”

归石和战奴面面相觑,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难道这杜林秋当真是有样学样,应了那唐人的诗词做得这一系列机关?

“你莫不是那杜林秋肚子里的蛔虫么?”战奴愣了半晌,牙缝里挤出一句。

归石亦露出不可思议之色。

“走吧,再不走,谁知道她还有什么名句等着咱们,我诗词歌赋的水平委实是有限的。”

归石与战奴叹了一口气,实在想不明白这文人的诗词歌赋怎么会跟歹毒机关联系起来,看来这才情美女,连杀个人都那么唯美!

三人再度往前,丝毫不敢放松警惕,不敢碰两旁石壁,就是头顶亦不敢触碰,而脚下湿润的泥沼亦不敢踩实,生怕一个闪失,引来杀身之祸。

又行数十里,那光亮愈加明亮,石洞也变得宽敞,那男人的呻吟声也渐渐清晰,听起来似是相当痛苦和绝望。

“都道是女子呻吟起来令人心慌,不想这里竟然有男人如此呻吟,更是令人瘆得慌。”徐硕暗自想道,不知这男人到底是受了什么罪,遭了什么苦。

石洞终于到了尽头,一排石阶赫然在眼前,三人顺着阶梯而下,石阶不长,约莫半里,便是到了头……归石在前,先于徐硕、战奴看到洞内情形,面色一变,倒退几步,几乎跌坐在地。

徐硕与战奴及后赶上,见到洞内情形亦倒吸一口凉气。看样子,这是开凿在玉镜湖底一处石洞,与其说是洞,不如说是牢。洞内被隔成一个个小笼,笼中关着两到三名男子,俱是青壮年,有的奄奄一息,有的痛苦呻吟,有的愤怒尖叫。这样的笼子约莫有七八个,男子一共不到二十人。

徐硕三人刚举步待前进,忽听得有女人的声音,慌忙在洞中阴影处做了掩护。

但见一妙龄女子一身水绿对襟交颈窄袖服,便衣贴身,紧紧包裹在颀长的身躯之上,越发显得窈窕。往那脸面上一看,这不就是令他们备受石洞憋屈之苦的杜林秋吗?

只听得杜林秋笑道:“你难道不希望看到为娘现在这个样子吗?”

“为娘?”难道杜林秋已经做了别人的娘了?

“你现在的样子固然美好,但是却令人恶心。”

杜林秋面色一变,玉手一抬,便一个巴掌扬了过去。徐硕三人心内一惊,那归石更是几欲冲了出去,却被徐硕一把拉住,对他摇了摇头。

“你打我更说明你心虚,为了一副好皮囊,你终日惶惶不安,又有何意思?”

“若没了这副好皮囊,我却是什么都没有了。”

“起码,你还有我,我们母女俩在一起好好地过日子,行医积善,不是很好吗?你忘记了医圣孙思邈怎么说的了吗,‘人命至重,有贵千金,一方济之,德逾于此。’。”

“行了,不要说一些大道理。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模样,你出去都能把人吓死,怎地医者仁心。好了,不要说废话了,今日事今日毕,你说今天我该是扎你左胳膊还是右胳膊呢?”

虽处于昏暗洞穴内,未能清晰见人,但是那声音还是令徐硕一惊,这分明就是寄萍洲上老妇人的声音,听这二人的对话,这杜林秋却似是这老妇人的母亲?!

“娘,您再这么扎下去,女儿就真真要死在你手里了。”

“你要是死了,也没有关系,还有金鸥银鸥那帮小丫头,她们虽比你差了一些,但是聊胜于无,也是可以的。”

正说着,那笼中一男子忽的哈哈哈大笑起来。

杜林秋一扭头,咬牙道:“笑什么?”

“笑你个老妖怪,嗜血成性;笑你个老妖精,恬不知耻,搔首弄姿。”

徐硕观那男子,不过十七八岁上下,应该是刚进来不久,比旁的男子都要精神许多。听得这男子的话,那杜林秋咬牙切齿,长臂伸展,透过笼子缝隙,一把将那男子颈脖捏住,五指用力,那男子面色涨得通红,杜林秋五指钢爪一般,毫不懈力,那男子的面色渐渐由红转为白色,一旁的男人们个个噤若寒蝉,有的甚至吓得尿出了尿来。

“够了!”但听老妇人一声怒喝,忽的从阴影处飞身,正飞到杜林秋面前。

杜林秋微微一笑,水袖一挥,一把盖住老妇人的掌风。谁知那老妇还有后手,自掌中飞出数枚银针,若是普通人非得被扎出个刺猬来不可。

谁知杜林秋并不惊慌,只是松了那男子,另一只手将那银针一一接住。说时迟,那时快,趁着这当儿,那被囚禁的男子手中忽的多了一把匕首。透过牢笼,匕首稳稳扎进杜林秋的腰眼……

杜林秋想不到那被囚禁得男子已经被掐得奄奄一息了,竟然还有力气暗算自己,强忍着腰间剧痛,掌风一转,正好一手拍至那男子天灵盖,顿时脑浆四迸。

老妇想不到杜林秋身受重伤,已经能伤及一壮年小伙,顿时骇得脸色苍白。

“秋儿,想不到你竟然想要了娘的命!”

“娘你这些年,像牲畜一般豢养这些男子,够了,收手吧娘。”

“收手?娘是没法子收手了。”

“您已经够美的了,也没有人再能伤害到您,就连……就连那个人也不可能了……”

“不要再提那个人!”杜林秋忽然厉声打断老妇的话,“将我们母女害成这样的人,永远不要再提。”

“娘,你怎的就如此想不开呢?”

“想不开?我只知道人要强大了,才能有出路!我迟早有一天会让那些欺负我们母女的人俯首称臣,跪地求饶。”杜林秋忽的哈哈大笑。忽然那笑声顿住了,就好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

“这匕首上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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