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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文川不好应付那一群人,便把他丢了出去,还真是“生意排在消遣之前”。

“我心里会有一杆秤,去衡量在消遣上的投入。”姬文川又说,“如果消遣索取得太多,我就会停止投入。”

“意思是你的情人太贪心的话,你就会甩了人家吗?”乔清许问。

他已经完全抽离出来,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在跟姬文川聊天,完全忘了他似乎也是“消遣”之一。

“有些人要的东西我完全给不起。”姬文川说。

“你也有给不起的东西?”乔清许心想这得是有多贪心?

“有。”姬文川说,“真心。”

“……哦。”合理。

睡前的闲聊果然容易走心,放在高足杯的事情还没着落前,乔清许压根不敢想象能从姬文川的嘴里听到这个词。

被窝里有些热,乔清许往反方向挪了挪,这本来只是无心的举动,谁知姬文川好像误会了什么,用力把他捞回了怀里:“你要特殊一些,我没有把你放在秤上。可以给你的我都会给,除了给不起的以外。”

乔清许思索一番后,才明白姬文川在说什么。

“你想多了,姬先生。”他说道。

或许在他的潜意识中会存在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但这些想法但凡面对理智的考验,都会败下阵来。

乔清许拎得清,也放得下,就像他对安茉和杨彦说的那样,他本身也没多少心思去想这些事。

“我会尽量弄清楚那件汝瓷的来历,”他又说,“这才是最重要的。”

弄清之后,他也就不欠姬文川什么了。

“是。”姬文川揉了揉乔清许的后脑勺,说,“当然,如果实在弄不清也不用强求,那件汝瓷我想要,你我也很喜欢。”

低沉的声音在这夜里格外催眠,乔清许睡意来袭,有些迷糊地嘟哝道:“你是想说,如果弄不清,你就继续收藏我呗。”

“嗯。”姬文川轻轻应了一声,“我向来相信缘分。”

乔清许翻了个身背对姬文川,轻哼道:“老封建。”

姬文川:“……”

第37章 我真该把你改成老狐狸

放下心事后,乔清许的睡眠质量直线提升。一夜无梦,等第二天早上醒来时,窗外天色已大亮。

手边有些空,靠了一晚上的热源不知去了哪里。

他闭着双眼摸了摸,确认姬文川不在,于是抬起头来,发现某个老先生已经洗漱完毕,正在换他的漂亮衣服。

今天姬文川要穿的是一件黑色立领偏襟外套,面料上有条纹肌理,看上去很是高级。

乔清许再看自己敞开的行李箱,只见里面全是平平无奇的长袖和外套。

他叹了一口气,问:“姬先生,你的衣服都是哪里买的啊?”

“你觉得好看吗?”姬文川不紧不慢地整理好衣襟,“回国后我带你去买。”

“不了。”乔清许摇了摇头,颇有自知之明,“我穿不出那种气质。”

他从被褥中爬出来,拿过扔在榻榻米上的浴衣,但翻找一番后,却没有找到他想要的东西。

“我的内裤呢?”他看向姬文川问。

“没在浴衣里吗?”姬文川说。

“没有。”乔清许又把浴衣拿起来看了看,确实什么也没有。

“那可能落在温泉池了。”姬文川不甚在意地说。

乔清许闻言只感觉一道惊雷劈下,瞪着姬文川说:“你没有给我拿回来吗?”

昨晚离开水池时,浴衣是姬文川给他裹上的,加上姬文川很快把他抱了起来,他也没觉得有哪里不对。

“没注意。”姬文川看了看乔清许的行李箱,问,“你没有新内裤吗?”

“这是重点吗?”乔清许急得不行,“谁会把内裤丢在外面啊!”

姬文川终于明白乔清许为什么着急,觉得有些好笑,但还是安抚道:“这里是日本,就算有人看到,也没什么稀奇的。”

“丢内裤的又不是你,你当然无所谓了!”乔清许气愤道。

“那我去帮你问问,”姬文川颇为贴心地说,“看有没有人捡到。”

说罢,他便作势往门外走去,乔清许连忙起身拦住他:“你站住!”

姬文川笑得不行,把乔清许搂进怀里,在那盖着他私印的屁股蛋子上捏了一把,说:“快去洗漱,待会儿还要去法务局。”

日本的法务局负责着户籍管理、不动产登记等业务,想要调查挖出汝瓷的那块地之前住着谁,也只能去这个地方。

今天的陪同换成了白宿,他穿着一身潮牌衣服,戴着一副夸张的蛤蟆镜,不像名门望族的少爷,倒像是地下乐队的主唱。

见着乔清许,他第一件事便是上前揽过乔清许的肩膀,凑过来问:“昨晚跟老大玩得开心吗?”

“玩什么?”乔清许问。

“泡温泉啊。”白宿用食指将墨镜下滑到鼻尖,“我给你们制造那么好的机会,别说你们就真的只是泡温泉。”

回想到昨晚在露天池子里发生的一切,乔清许难免有些脸红,故意岔开话题说:“你不是说是姬先生不让你泡吗?”

白宿耸了耸肩,说:“我去了他也会让我走。”

乔清许忽然意识到,原来白宿是有分寸的。

那他还这么自来熟?

“我明白了。”乔清许点了点头,“你对姬先生有意见。”

“哈?”白宿的头顶冒出一个问号。

“你跟我勾肩搭背的不就是想膈应他吗?”

但又不敢膈应得太过,所以才没有去泡温泉。

“嘘。”白宿推起墨镜,回头看了看正在另一边打电话的姬文川,又凑到乔清许耳边说,“你跟我统一战线,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

乔清许不由得凑近了白宿:“什么?”

“从辈分上算,老大其实是我的四叔公。”

乔清许一下笑了出来,压低声音说:“他辈分这么大啊?”

“可不是吗。”白宿摇了摇头,“我爸都得叫他伯父。”

乔清许笑得不行:“他有些时候确实像个老先生。”

两人交头接耳得正欢,是时身后响起了一道清冷的声音:“乔乔。”

乔清许顿时就像被吓到的猫似的,嗖地站直身子,回头看向姬文川:“姬先生。”

姬文川淡淡扫了眼白宿,对乔清许说:“上车。”

今天的座驾不再是丰田皇冠,变成了一辆兰博基尼URUS,司机是白少爷本人。

尽管这是一辆中大型SUV,但毕竟出自兰博家族,一脚油门踩下去,仿佛整条街都在震动。

白宿开起车来主打一个“通通闪开”,乔清许坐在后排吓得不轻,不自觉地握住了姬文川的手,而姬文川看了一眼,反握住了他的。

由于每个片区是由不同的法务局管辖,要调查汝瓷的事,还是得回到静冈县。

白宿的父亲已经提前打过招呼,在表明身份后,身穿藏青色制服的工作人员把三人迎进办公室里,拿出了一沓厚厚的纸质资料。

白宿和那人交流了一番,接着拿过资料翻了起来,对乔清许说:“他说法务局成立于昭和22年,那之后才有详细的记录。”

“那是多少年?”乔清许问。

“1947。”白宿翻到了那家主人的姓氏,又往后翻了翻,说,“他们家好像一直住在这里。”

乔清许皱了皱眉:“1947已经是战后了。”

“没有用吗?”白宿把资料合上,放回了桌子上。

乔清许无奈摇头:“我需要知道在这之前这里住着什么人。”

白宿自然是不可能清楚的,他索性当起翻译,把乔清许的话翻译给了那个工作人员。

那人听后,点了点头,解释道:“战争期间日本经历了全国性的住宅欠缺,不少人流离失所,人员流动性大,所以户籍记录是不完整的。并且日本战败后,驻日盟军从地主手中收走土地,进行了农地改革,相当于大部分土地都重新分配过,也没法再去查之前住着谁。”

“那这里之前有过达官显贵吗?”乔清许问。

“有钱的地主肯定有,但很遗憾,也没有具体的记录。”

乔清许不死心,又问:“这附近的海域有打捞出过沉船吗?”

那人思索了一番,回答得很是严谨:“据我所知是没有的。”

如果那家主人说的是真话,东西自战后就一直埋在地底,那现在乔清许面前无疑是一条死胡同。

查不到之前这里住着谁,沉船的推测也无异于大海捞针。

从法务局出来,乔清许在路边站定,像一座静止的雕像一般,思考还有没有其他突破口。

白宿也不知要不要继续往前走,问姬文川道:“老大,你们还要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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