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1 / 2)

  “他们怎么能这样?”赵凝算了算当年的陆宁歆只有五六岁,怪不得陆云祁与叔父还有姑母并没有什么往来。

  钱妈妈苦笑摇头。

  赵凝深吸了口气,“我能进去瞧瞧么?”

  “请进来吧。”钱妈妈上前为她打起帘子。

  走进屋内,赵凝没有靠近床边,只是扫了一圈,此处陈设与别处不同,到处堆砌着东西,有稚童玩的陶哨、泥人、布老虎等玩意,也有纸鸢花灯等不同时节的器物,还有九连环、华容道一类锻炼脑力的东西。

  但都是旧物,上面有的落了漆,有的掉了皮,赵凝甚至看到了一柄破损的笛子,她终于明白,那晚上听到的笛声为何那般奇怪。

  钱妈妈察觉到她的视线,轻声道:“姑娘用惯了这些东西,不许我们换新的,之前碎了一个陶人,我们怕她划伤手,给她扔了。她不吃不睡,找了整整三天。”

  在云州时,赵凝曾见过有的人因受了刺激而活在自己的一方世界里,难以治愈。她的一位姨母年幼时便是如此,后来虽然好些了,却没能活到太大年纪。她看着纱帐后面的陆宁歆,难免觉得担忧。

  “这些年看过的大夫怎么说?”赵凝怕吵醒陆宁歆,说话时压低了声音。

  “大人为她找过很多大夫,只能让她闹起来的时候安静一些,其余的起不了作用。”钱妈妈说道。

  这是病,也不是病,心病常常是复杂的,不是开几剂药便能好,但会一直煎熬着人的精神。这种煎熬不止折磨着生病的人,同样折磨着她的家人。

  赵凝沉思了一会儿,决定要想法子治疗下陆宁歆,只是此事记不得。她转念之后问道:“我看大人胳膊上还有旧伤,可是宁歆之前划的?”

  “胳膊上的应当都是,别处便不知了。”钱妈妈说道。

  “妈妈的意思是,当年大人在云州时受过别的伤?”赵凝听出钱妈妈没有明说。

  “大人自小虽是我来照料,可他自十岁起便入了军营,与将士吃住在一起,鲜少回到府中,后来有没有受过伤我是不清楚的。”钱妈妈回忆着说了一会儿,停顿了一下,又道:“不过后来我随他来到京城,似乎他曾掉入过寒潭中,那阵子一直在咳嗽。虽然延医治疗了一段时日,好了大半,但京城最寒冷的时候,他还是免不了咳嗽,想是伤了风。”

  赵凝点头,没再问下去。她知道陆云祁做的是刀口舔血的差事,在送生辰礼之前,曾经想送他一把锋利的刀,斟酌了一晚上,还是决定送他一件结实的铠甲。只可惜,陆云祁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受伤了。这件铠甲,来得晚了一些。

  明镜司官署,陆云祁处理完今天的公务,获知汝阳王陈篆仍旧焦头烂额,他让人盯着朝臣们下一步的动向,自己给天正帝写了一封折子送去。

  一番忙碌之后,陆云祁总算有时间能够想想早上的事情。可妹妹多年心病难治,今后时日须得他小心安排。

  他不免又想起赵凝,想到赵凝对自己的热络,想到她看到自己伤口的着急,他曾经以为这场婚事只是个权宜之计,却没想到竟会是现在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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