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花笺(2 / 2)

  闻言,顾以安直盯着金丝雀放好话,就差求爷爷告奶奶了,惹的身后的家仆挤眉弄眼怕丢人。

  觉得差不多了,又怕他嘴上没个把门,什么称呼都敢往外吐,贺牗坐直了身子,把鸟笼塞进他怀里,半掀眼皮道:“你就这般出来了,侯爷也不问一声?”

  好不容易求来的宝贝到了手,顾以安小心翼翼抱着,逗了几回雀儿解馋方撇撇嘴,“我爹?他忙着操心七哥的事儿,才不会管我。”

  顾七是嫡子,最受重视。他却不同,偏房小娘生的庶子罢了,在父亲眼里终究上不得台面。只能偶尔仗着幺子的身份才能搏些眼神。

  说到此处,顾以安又好脸面,强制按下失落随口说:“况且就算不为着七哥,爹平日里也是大忙人。”

  贺牗安慰般揉了揉对方的脑袋,“顾侯爷身居高位,自然忙些。”

  “嘁。”顾以安不以为然,“公务便也罢了,三天两头往京山跑算个什么事儿。”

  京山顾名思义就在京城,不高不险峻,除了一个败落的前朝道观,其余的便也没了,荒芜的让所到之人顿生苍凉。

  敛下神思,贺牗松了面容,话题一转开始讨要好处来。

  “你看了我的金丝雀,打算拿什么来换?”

  毛驴“哼哧”吐着气,四只蹄子不知什么时候上了悯河的拱桥。顾以安脑袋瓜子尚算机灵,指着桥下装饰最艳丽的一条花坊,献宝似得凑近了悄声低语。

  “我前些日子得了司姑娘一张花笺。”

  花笺只有巴掌大小,整体浅云色。上面用洒了金粉的墨水写了个“司”字,绘了砑花。只有迎着光亮反射下,才能瞧见纸张上隐隐约约的牡丹卷草纹。

  贺牗两指夹着花笺戏谑道:“好一个精致的砑花笺,我要去你爹那告你在花坊处风流。”

  只是纹样难得便也罢了,纸却是澄心堂的。

  “滑如春冰密如茧”,“触月敲冰滑有余”都是盛赞澄心堂的纸。说是纸如金贵也不为过。

  这样精致的花笺俨然不是寻常人能有,除却京城的达官贵人,富家子弟,应该只有弹得一手好琵琶的司然姑娘拿的出。

  司然姑娘双十年华,只卖艺不卖身。靠着琵琶名冠京城。别说毛都没长齐的顾九了,就是顾侯爷也不是说见就见的。虽说是乐妓,司然姑娘脾性却高的很,遇到欣赏的人了才会留下花笺。

  顾以安闹了个大红脸,难为情的伸手就要夺回花笺,嘴里嘟嘟囔囔。

  “本公子才不是风流之人,这可是靠本事得的。你若是不去便给我。”

  他个子不如贺牗,甚至差上许多。踮起脚尖去够花笺的模样憋屈的怪惹人怜。

  春日的晚风微凉,抚着贺牗散落的几根发丝。他垂眸看顾九急切的神态,笑的平易近人。那张花笺在他指尖,被落日余晖镀了一层金纱。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