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无意(2 / 2)

  神卫司顾名思义,乃是赵献暗地里培养的亲信。绕过朝堂和两个侯府,挑的人都是干干净净的出身,精心栽培的。是他有需要和陷入困境时听命的鹰犬。高远更是那些鹰犬的头儿。

  昨日贺牗私下里同他说的那些话很是惹人怀疑。堂堂的侯爷时不时的就往京山跑?

  虽然有些捕风捉影,但为着江山还姓赵,他当夜便吩咐神卫司的人前去查探,不想真查出了消息。

  暂且压住春闱的烦闷,赵献终于坐在圈椅上,抬手示意福安把人带进来。

  盛鸿祯进宫授课没赶上好时候,福安守在延和殿的雕花门外笑眯眯说:“陛下谈要紧事呢,让奴才转告盛相,今日课业改日补上。”

  小皇帝性子开朗,偶尔有着这个年纪的顽劣,但向来知轻重的。先帝留下来的戒尺盛鸿祯没用到过一回。既然说是谈要紧事,那必然也没什么可再猜疑的。只是不知是什么要紧的事,需得谨慎至此。

  盛鸿祯想到了贺牗同赵献私下说话的那日。

  朝堂上披着人皮做龌龊事的人太多了,他不敢赌,亦不敢完全信任任何一个人。

  顺着思绪回到先帝时的嘉元年间,从贺牗登科及第到如今,留给众人的印象不过是爱鸟成痴,不着边幅,做事不靠谱的人。甚至初进御史台的时候弹劾都能认错人,把忠臣认成奸臣,好在先帝盛明才没发生一桩冤案。倒是贺牗因为此事被众同僚在朝堂上怒骂,最后先帝以其初入御史台尚未熟稔为由开脱。否则还能有他坐在御史中丞位子上的时候?

  如今赵献对他颇为看重的模样,也不知是好是坏。

  心事重重的回了宅邸,这点儿事还没想明白,盛鸿祯刚进门就瞧见两个人在他的院子里。一个大咧咧的坐着逗竹笼里的鸟儿,一个学生模样很是拘谨的站在旁边。

  “坐呐,你站着不嫌累,我都嫌挡着太阳了。”

  懒散的人完全不见外的催促那学生坐下,不晓得的还以为这宅子是他家。

  宅子的大门进了就是第二道门,盛鸿祯没有直接穿过去进院子,他顺着路走到西边廊下看着两位不速之客,抓住一个家仆问:“怎么让他们进来了?”

  那家仆不负责守门,只是院子里打杂,冷不丁的被问的懵了,半天才想起什么低声说:“原是不给进的,可贺大人口舌十分了得,闹的玉喜说不出话,这才放了进来。算来已经坐了半个时辰,也不说做什么的,就这么耗着。”

  能不顾忌着说了大堆的话,隐隐约约有告状的意味,看来宅子里的家仆确实被折腾的不轻。

  两人正说着话,贺牗眼尖,余光自院子里合欢树的枝叶间落在他身上,当即展了笑起身寒暄。

  “相公怎得不走正门?枝叶交错的扰人视线,未能及时拜见是儆言的不是。”

  听闻是盛鸿祯来了,刘望屁股底下登时如放了针,倏地起身站的笔直,脸色涨的比熟虾还红,一双眼睛抬也不是垂也不是,整个人别扭的像拧起来的麻花。

  贺牗轻笑一声下了力气拍拍他的胸口,“别拘着,相公可不喜过于呆板的。”

  这话说的刘望惊慌失措,强行让自己松下紧绷的神经,还勉强露出个笑。看起来更别扭了,还不如之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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