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不堪31(2 / 2)

  赵献忍了两天的一肚子气,这会儿在崇政殿上才发怒。顾党跋扈惯了,竟还能没脸没皮的闹起来。

  早在这之前老师就同他说了当下沿袭前朝行卷风气的不妥。依靠行卷跻身进士,成为朝廷命官,其中不乏滥竽充数的人,徇私情在哪里都避免不了,惹的其他学子怨声载道,却又不得不随大流。毕竟酒香还怕巷子深。

  两党争论不下,赵献只得把贺牗拎出来盘问。

  “贺中丞觉得呢?”

  不比昨日弱不禁风,贺牗又恢复以往精神气,移步出列道:“行卷之风本意是为朝廷收揽贤才,如今看来死利大于弊,臣以为该废除此等制度。”

  朝堂里谁都知道贺牗带领的御史台向来中立,任凭两党掀翻屋顶也能坐着看好戏。可这话中意思,是要倒向小皇帝?

  定安侯顾宣武本人丧子告假,自然不会出现在崇政殿上,那些拥护他的朝臣一个个极力当咬人的狗。

  张轶握着笏板惊讶道:“贺大人,咱们商议的是刘望的去留,并非行卷。”

  因为一个刘望就够折腾了,这人倒好,上来就要干脆废除行卷制度。

  行卷一旦被废,受损最大的人是谁不言而喻。春闱的举子就是他们顾党源源不断的血液,世上有两袖清风的人,那就也有只要名声权力的。有的时候抓牢了文人这块,很多事情能事半功倍。

  贺牗侧身笑道:“刘望去留贺某不作评论,只是御史台上弹劾君臣,下听取民意。文朝学子对行卷怨声载道,御史台听到了看到了,就要在这崇政殿内说给诸位同僚听,也是说给陛下听。”

  眼神一扫,贺牗对端坐在上的赵献拱手行礼,“还望陛下恕臣答非所问之罪,只是无论如何,臣都要谏言废除行卷。”

  他声音不疾不徐,全程没说什么刘望,都在说行卷,且打消了张轶等顾党人心中怕他投奔小皇帝的顾虑和猜忌,只拿民间学子说事。一切都在御史台职责内,并无逾矩。

  方载文在队列里恨的牙痒痒,心道御史台果然名不虚传,谁的面子也不给,脑子就像条直线不知道拐弯。

  “陛下,臣以为行卷是揽可用人才,不可废除。且前朝行卷之风更甚,未见得有什么弊端。”

  他反驳的话音刚落,就见贺牗腰间别着笏板看向自己,不知为何,有点骇人。

  方载文莫名咽了口口水,默默退回队列中。

  面前有竹帘遮挡,赵献的面容看的不清晰,只能听到声音传来。

  “你们各有各的理,倒叫朕不好下定论。罢了,今日本是唱名,举子站在殿外等了许久,刘望过几日再论。”

  这是又用的老手段——拖。按照以往经验,拖着拖着就要乱起来,像越滚越大的雪球。譬如之前决定考官就是,最后还是打了一架才有了结果。

  但毕竟学生都还站在殿外看着,他们就算朝堂上再不要面子打起来,也不好在学生面前失了形象和仪态。是以赵献的话也没人上前反驳。

  一场唱名比往年拖了许久才结束。新科状元被赐了竹绿官袍授了馆职,他帽上插花,在人引领下风风光光的要去打马游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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