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归隐(1 / 2)

  贺牗有苦难言,连连拱手求饶。

  其实盛鸿祯心中也大概有数,这等关系性命安稳的事,断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司然能在家中变故后蛰伏多年,凭借才智就能猜出贺牗的情况来。现在想来,是他自己关心则乱,竟忽略了许多线索。比如送到京城的那具尸体身上并没有挂着铜钱。

  第二日三更天,贺牗就被盛鸿祯叫醒,说是要去常朝。贺牗在随州忙的整日没得空闲,接着又日夜赶路回京,正是需要补觉的时候,睡眼朦胧的压根起不来,只裹着被子嘟囔,“死人哪里需要参加常朝。依我看,明湛抱恙在身,也应该在歇两日。”

  盛鸿祯整理好官服上的金革带,取了金鱼袋系在腰侧,见贺牗不知何时又沉沉睡去,便叫来六出好生照看着,自己在玉喜的服侍下打马入宫去了。

  其实他病了多日不愈,哪里是身子受寒,基本是因为心病。积攒了大半年,一朝被击垮,而今贺牗回来,自然药到病除。

  今日还有殿试唱名,盛鸿祯回的晚,待到了快下午才回来。贺牗刚刚睡醒,头发未束,屋子里炭火烧的暖和,便穿的略显单薄。他坐在软榻上看书,长衫垂地,慵懒闲散。

  盛鸿祯进了门,先是解开披风搭在屏风上,在炭火边祛除了外面带来的寒气才走到贺牗面前,低头瞧他看的什么书。

  贺牗看的入神,此时才反应过来,慌忙用宽大的衣袖将书本盖住,“回……回来了……”

  这藏书的法子实在拙劣,盛鸿祯读书时也如此藏过一些话本子。他气定神闲移开衣袖,自诗文下面又抽出一本书,捧起来查看。

  做了坏事被发现,贺牗低垂着脑袋不敢瞧他,像是被学堂夫子检查课业的学童。

  仅仅翻了几页,盛鸿祯便大致知晓了是什么书。这古往今来的男女之事多有此类书的功劳。

  “抬头。”

  盛鸿祯将书随意放在桌案上,故作正色道:“怎么?敢看不敢认?”

  贺牗依言抬头,被逼的躲不得,反而坦坦荡荡起来。

  “怎地不敢认。”

  说罢,他有意戏弄盛鸿祯,便故意问:“这书儆言未看得懂,盛相博学多才,见多识广,又是成过家的人……”

  他仍是慵懒坐着,稍稍拱手看似谦逊道:“明湛教我。”

  气氛凝了片刻,正当贺牗担心是不是惹了盛鸿祯不悦时,就见对方抬起双手摘下了官服的展脚幞头放置在软榻的桌案上。贺牗双眸睁大,在他的注视下,盛鸿祯又卸了盘发的玉簪,发丝散下,微微遮了面容。即便首服不整,他的神情丝毫不减当朝宰相的威严。贺牗呼吸蓦地一促,心跳不可抑制加速。

  盛鸿祯展臂,一身紫色圆领官服规整,金革带耀眼,腰侧坠着的金鱼袋轻轻摇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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