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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秦皇帝不愿顺从,非要立另外一位皇子为储君,结果不到半月,那人便得顽疾死于家中。

最后不得已,北秦皇帝还是立了秦瑞为北秦新的储君。

半年后,北秦皇帝因病死于寝殿中,身为太子的秦瑞自然登基为帝。

躲藏在暗中的秦瑶终于得以出现,以长公主的身份回到北秦,而他们的母亲顺理成章的成为北秦的太后。

权势渐渐稳固后,秦瑶才和秦瑞提起自己在东楚的女儿,两人商议后,觉得既然是北秦皇室血脉,还是得将人接回来。

只是因东楚和北秦之间有些尴尬的处境,想要接人回来,不太容易。

于是秦瑶和秦瑞提起了与东楚和谈之事。

近些年,两国交战,边境战火纷飞,受苦的是将士与百姓,国力也在多年的战争中受损,临近的他国也对他们虎视眈眈,就等着时机待他们虚弱时对他们下手,侵占北秦领土。

秦瑞在上朝时提出与东楚和谈之事,支持、反对、中立的皆有,这件事来来回回商量了好多次,也花了不少时间,两边僵持不下,谁也不愿意让步。

直到今年,秦瑶的人打探消息回来,说时锦心被东楚皇帝下旨赐婚嫁给了长安王府的世子徐玄玉。

秦瑶终于爆发了。再这样僵持下去,得等到何时?她女儿都嫁人了她还没见到人呢,再这样下去,怕是等她女儿都生孩子了自己都还没法去东楚!

她火气上来,直接以权威压制,直言谁敢反对和谈,就满门抄斩!朝堂之上,知晓她手段的人不少,这话一出,有人畏惧不敢再言。

秦瑞则扮演红脸,将其中利害解释清楚,最终还是以少数服从多数,让大臣们接受了和谈之事。

这事定下来后,秦瑶有些迫不及待,要与和谈使团一同前往东楚。秦瑞知道她想念远在东楚、多年未见的女儿,自是没有阻拦。

秦瑶便随着由二皇子秦息带领的使团来了东楚。

抵达东楚国都前,秦瑶让身边最信任的侍女芍药去给时客宇和时锦心都寄了一封装有风干杜鹃花的信,告诉他们,她回来了。

而她抵达此处后,让人去关注时锦心的事,不论大小都要告诉她。那次在兴南街遇见,也是秦瑶派人打听到、知道她会去那儿,所以才去那边见她的。

只是合适的正式见面的理由,秦瑶还没想好。

而今日这突然的场景,又倏忽对面相见的画面,不在秦瑶意料中。她原本是想和时锦心慢慢来,选择一种能够让她更自然一些接受自己的方式与她见面。

倒是没想到,时锦心的接受能力比自己想象中强太多,也很聪明,甚至都只是见过一次,甚至是隔着面纱,她也照样认出了自己。

说完这些事,秦瑶缓了口气,拎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递到唇边饮下润了润嗓子。

时锦心看着她,眼神从最初的平静,到听她所说之言的诧异,再到惊讶,最后还有些不可思议。

十八年里她所经历各种各样的事,就在这半个时辰都不到的时间里被她挑简要的说完。

而其中具体的,光是听着那些言语,时锦心都能感觉到里面的艰难与痛苦。

那些事,对一个掌权的男子而言都未必能坚持到最后,可她却做到了。

时锦心不自觉拧起眉,眼底有情绪翻腾,心情有点沉重。她安然放在腿上的双手交握在一起,手指互相按着,似是在提醒自己保持冷静。

看见时锦心脸上有些凝重严肃的表情,秦瑶轻笑了一声:“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我可不需要你的同情。”

时锦心眨了下眼,思绪稍稍敛回,启唇道:“我不是在同情你。”

她看着秦瑶的眼睛,很坚定的开口:“我只是觉得你很厉害。”

秦瑶一愣,眼神瞬时惊喜,连忙放下手里的茶杯,眼里满是笑意的看着她:“真的?你真觉得我很厉害?”

时锦心点头:“嗯。”

秦瑶笑出声来:“那你就跟我……”

“但我最开始的选择依旧不变。”时锦心嗓音平静的打断她要说的话:“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秦瑶脸上的笑容僵住,原本激动的话语还没说完就被散了去。她皱起眉,两眼直直盯着时锦心,试图从她眼里看到些什么。

时锦心眼神仍然平和,瞧不出多余的情绪。

秦瑶闷哼一声,似是有些不高兴了。她往后一倒,直接躺在了地上,像是撒泼般甩着双臂,胡乱的蹬着双腿:“我不管!我就要把你带回去!”

“你知道我为了能够名正言顺的来见你都花了多少心思吗?我费尽心思走到今日,极力促成两国和谈,不就是为了能够将你堂堂正正的带回北秦吗?”

说着,她双手握拳捶着地板:“我不管!我就要带你回家!”

时锦心看着在地板上闹脾气的秦瑶,心情忽有些无奈。刚刚是谁说不要用同情的眼光看她的,现在又来这一招……

她都多大了,还跟家里的妹妹似的闹这小脾气。她还记得自己是北秦长公主吗?这是什么幼稚行为?

时锦心心下叹了口气,两眼无奈的看着躺在地上的秦瑶。

秦瑶突然坐起身,逼近时锦心后,近距离看着她的眼睛:“你难道就不想去见见你亲舅舅,和你的外祖母吗?!”

时锦心:“……”

她注视着秦瑶认真的眼眸,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从秦瑶那儿离开后,在外院等候的思思立刻跟上来,着急着询问:“小姐,您怎么进去了那么久啊?您和那位北秦长公主都说了些什么?”

时锦心没有回答,只轻声道:“回王府吧。”

时锦心在一个时辰内出来,在不远处客栈等候的曲华也松了口气,然后将人安全护送回了长安王府。

回来后,时锦心就一个人在房里待着,看起来就是很正常的看书,看书看累了,就陪小猫玩一会儿。

就和寻常时候一模一样。

思思见她没有异常,原本担忧的心情也放松了下来。

徐玄玉办完事回到王府,已经有些晚了。居院房中没有烛光,想来时锦心已经歇下。

他放轻脚步进房间,如之前晚回家那般小心着放轻动作躺下。正舒缓一下气息时,身边的时锦心轻轻出声道:“你回来了。”

徐玄玉一愣,转头看过去:“你没睡啊。”

时锦心也扭头看向他这边:“在等你回来。”

徐玄玉侧转过身去,往她挪动过去靠近些:“有事和我说?”

时锦心点头:“嗯。”

她也侧过身,面向他时,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温热的呼吸都能落在彼此的脸上。

她眨了下眼,借着院中照进来的些许光亮看着徐玄玉的脸。犹豫了下,她伸手往前,主动抱住徐玄玉,靠在他怀中。

徐玄玉眉头往上轻挑了下,嘴角上扬些,然后回抱住她。他轻轻拍了拍她后肩,声音放柔了些:“你想和我说什么事?”

时锦心靠在他怀中,双手不自觉攥紧他身上的衣裳,而后开口:“我……见到了我的亲生母亲。”

徐玄玉一愣,继而惊讶:“什么?”

他低头看着靠在自己怀里的时锦心,眼神错愕,又很快稳住情绪,尽可能让声音放平稳的询问:“可是,你的亲生母亲不是在生你的时候离世了吗?”

“没有。”时锦心说:“我亲生母亲难产去世的事,是我父亲和祖母一起编织的一个谎言。你还记得有一次我回家的时候情绪很不好吗?还喝酒了。”

徐玄玉点头:“嗯,记得。你还哭了。”

“就是那次……我知道了这件事,但那时候我想,她是否还活着其实也没什么,因为她根本不在这里,也没有出现在我身边。”说着,时锦心抿了下唇,情绪有些翻涌。

她紧抓着徐玄玉的衣裳,眉头皱起些:“但现在,事情不一样了。她回来了。”

“她说,想带我回去。”

“带你回去?”徐玄玉亦皱起眉:“她要带你回去哪里?”

他将时锦心从自己怀中稍稍推开些,一瞬间紧张,表情倏忽间凝重了好些:“她是哪里人?想要带你回去何处?”

时锦心看着他骤然担忧着急起来的神情,松开抓着他衣裳的手,转而捧住他的脸,带着些许安抚之意解释道:“她是北秦人,她想带我回北秦。”

“不过你不用担心,我拒绝了她。”

徐玄玉听到这话,紧绷起的情绪才放下。

他松了口气,挤出个笑容,再次将她抱在自己怀中。比方才的拥抱更用力了些,像是在告诉她,他不想让她离开。

时锦心笑了下,回抱住他。

她又说:“不过我要走的时候,她跟我说,在北秦还有别的家人,她问我想不想回去看看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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