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谁是凶手20（1 / 2）

珏章赶到书店时，秦旭还没有到，她就去书店前面走了走，随便翻翻国文课老师提到的几个作家的作品，不经意瞥见参考书一角有一个瘦瘦小小的熟悉身影。

“周凤卿。”珏章惊喜地唤了对方的名字。这个这个周凤卿的底细，南歌和她说过，她和她父母从东北逃难到天津，父亲是在英租界的消防队当消防员，收入不错，父母膝下又只有一个宝贝女儿，对她的教育很是重视，找到各种门路进了文汇中学。

可两年前，父亲得了肺病，据说也是因为消防工作造成烟尘吸入过多，最后引发肺痨。母女俩四处求医，最后中医西医大夫都束手无策，说是已经到了晚期，回天乏力。拖了半年，人就走了。

母女俩在还完因求医而欠下的债务后，家里的存款已经所剩无几，而母亲之前又是个家庭妇女，没有一技之长，为了生计只能给人去做帮佣。

母女俩现在从原来的消防宿舍里搬了出来，在华界的贫民区里赁了一所房子。好在消防局每月给她们发五块大洋的抚恤金，消防局的官员也做了学校校董的工作，让其减免掉周凤卿的大部分学费，母女俩这才紧紧巴巴地把日子给过下来，周凤卿也不至于失学。

周凤卿一抬头看到自己的同班同学珏章，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低低地喊了一声：“珏章，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说着有点慌张地合上旁边的书和笔记本。珏章一看就明白了，她是因为买不起书，在这里站着抄写。

珏章虽然在王府里长大，虽然王府败落，虽然说不上是锦衣玉食，但从来也没有为生计发过愁，但她在琉璃厂那带也接触了不少社会上的穷苦人家，能理解穷人的不易。

“这里书店老板是我家远方亲戚的熟人，给我找了一个兼职工作。”珏章说着，上前顺手把周凤卿手上的书拿了过来，一看是国文老师前几天让大家购买的参考书籍。

这是一套历代名家的作品赏析，全部买下来要三块大洋，这是穷苦人家半个月的饭钱。周凤卿应该是每天来这里抄写老师当天指定要看的那几页。

“这本是凌老师指定的书吧，上个星期我才把书名告诉这里的老板，让他们进了不少，这几天销路很好，老板为了感谢我，送了我一套，可是我已经买了，你要的话，我送给你好了，反正书都是一样的，要两套也没用。”珏章装作不经意地说着。

周凤卿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转眼间又支吾道：“那怎么好意思，这套书挺贵的。”

“别和我客气了。”她把手上的书还给周凤卿：“这本是老师现在在讲的，你今天就拿回去吧，其它的九本太重了，你把你家地址给我。我哪天坐车经过你家的时候送过去，我经常去日租界那里看朋友。”周南歌曾经和她提过，周凤卿家在日本租界和华界交界出的一幢平房里。

周凤卿一时激动地不知道怎么才好，忙不迭声地道谢。然后在旁边的笔记本上写下自己的地址，将那页撕下来递给珏章。并让珏章要去的时候提前通知她，她和母亲好提前准备。

这时，珏章看到书店老板给他使了个眼神，她一看就明白秦旭已经到书店后面了。

秦旭有多年特工情报部门的经验，对人面部表情的细微变化十分敏感。他立刻感到珏章今天进来的时候，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有一种暗暗的喜悦之情。

“今天是遇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秦旭看了她一眼，漫不经心地问道。

珏章本来想先保持低调，然后再装作云淡风轻地样子说自己发现了他派去跟踪浅野信孝的人，结果没想到自己还是太过于情绪化，心里高兴就在面子上藏不住，一下子被秦旭看了出来。

珏章也不是喜欢藏着掖着的女孩子，直接得意地说：“经过你的精心教导，我今天在北洋大学碰到了浅野信孝，并且在人群中分辨出，你派来监视他的人。”

秦旭微微地扬了扬眉，珏章到底还是小孩心性，一点开心的事情就藏不住，便把今天下午的事情说了一遍。说完静静地等待着秦旭的反应。

可令珏章感到意外的是，秦旭并没有像她之前想象的那样，对她出色的识别能力大加称赞，只见他脸上先是有些疑惑，然后皱起了眉，默默地想了好半天，才问道：“你真的确定你前面那个人确实一直是在监视浅野信孝？”

珏章对他如此反应有点猝不及防，认为秦旭不相信她的能力。“我确定，那个人在会议期间，不停地观察浅野信孝，有几次浅野起身，在前面走来走去地给主席台上的人拍照，那个人的目光是一直追随者

着浅野的身影的，浅野只是众多采访会议记者的人中一个，那人的目光只放在他身上，我坐在他后面看得太清楚了。”

“我派去监视浅野信孝的是个女的，她今天下午刚给我汇报过浅野去参加北洋大学座谈会的事情，但是由于事出突然，她没有弄到入场券，就在外面等候。”秦旭说道。

珏章心下一沉，看来是自己弄错了，这回真是出了丑，还以为自己多么火眼金睛，结果是场乌龙。而且自己之前凭着感觉断定跟踪浅野信孝的人不可能是女的，这一点也错了，珏章觉得自己的自信心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秦旭没有注意到珏章心绪的变化，他慢慢地说着：“不过你说的那个人，倒是个疑点，要么是你弄错了，要么就是有其他的人也在监视浅野信孝。根据我派去的那个人这几天的跟踪情况来看，并没有其他的势力在关注浅野信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