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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要仗着黎燃的势打辛阮的脸,让辛阮在众人面前丢尽颜面。

众目睽睽之下,辛阮却是突然笑了。

如叶清安所愿,辛阮亲手脱掉了衣服。

他却没有给那些人,而是提溜着衣领,微微错开身子,越过挡在面前的人看向主理人,“这套高定我想买下,可以吗?”

主理人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事态的发展会成这样。

但最终他还是点了点头,如实道:“可以。”

“违约金里直接扣,谢谢。”

晃了晃手里的衣服,即便身上穿着单薄,辛阮依旧从容得体,“拍摄还用吗,借你。”

叶清安不曾想他会有这样的操作,直起身子,同他拉开了距离。

“果然是嫁到豪门的人,拿着黎总的钱财大气粗,高定西装说买就买,啧啧啧,就是可惜……”

叶清安上下打量一番,眉眼阴翳,“就是可惜,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场合用得上。”

“会用上的。”辛阮回以真诚的微笑,“毕竟还要等你来祝福我,像你当初发微博那样,不是吗?”

当初,辛阮跟黎燃的婚礼很是低调,几乎没有外人知道,是叶清安一条公开的祝福微博将二人的婚姻公之于众。

吃瓜群众们很快被吸引过来,然后深挖了三人间的爱恨情仇。

虽说辛阮跟黎燃认识的时候,黎燃与叶清安早已分手,但叶清安一副受害者的语气和面貌,所以最后依旧是辛阮被网爆收场。

叶清安最是讨厌辛阮这幅模样,当即阴沉了脸。

看到辛阮这样的神情,叶清安总想起黎燃母亲对自己的不喜欢。

说他满心满眼的点子主意,一看就不是真诚的人,死老婆子真是瞎了眼,说他心不诚,难道辛阮就是什么心善真诚的人?

诚如他所想,目前的辛阮确实一脸的和善。

辛阮拎起身上西服的衣领,依旧是诚挚的笑容,“还用吗,我是很乐意借给叶老师拍摄的。”

回到自己的车上,辛阮所有的微笑与从容瞬间卸下。

“北哥回消息了吗?”

栗子摇了摇头,“没有。”

辛阮轻嗯一声,表示知道了,然后疲倦地靠在椅背上。

“介意抽根烟吗?”

询问过其他俩人的意见后,辛阮摇下车窗,点了根烟。

青色的烟雾徐徐吐出,姿态优雅地飘向车窗外,却在到达窗际的一霎那,被外面的狂风卷的无影无踪……

身体上的累和心里的疲惫不知道哪个占了上风,总之辛阮很是疲乏,是烟也解不了困。

一句话也不想说,辛阮夹着烟,想就这样闭着眼。

任车开去哪里,一辈子也不再睁开。

栗子抱着高定西服的礼盒,小心翼翼地坐在他身边,小声安慰道:“哥,别伤心,只是一个工作,这个没了还有其他的。”

心又不是铜墙铁壁,被人用刀尖剜了一刀后可以不伤心吗?

只是一个工作。

可是,真的只是一个工作吗?

或许从叶清安说出黎燃这两个字后,他心中在意的就已经不是这份工作了。

他果然不是生活里的主角,他的另一半不会帮他遮风挡雨,甚至他所经历的坎坷和风雨都是来自他的另一半。

见辛阮依旧皱着眉,闷闷不乐,栗子再次出声。

“哥咱们往好了想,赔偿金最起码是很到位的啊,比咱们接这个代言赚的还要多呢!”

“不用累死累活地在那里摆姿势,钱直接就到位了,还是之前的几倍,想想咱们也没那么亏。”

“这破片子叶清安愿意拍就让他拍去,拍了也没你挣得多,再说了叶清安哪有你长得好看,lipobo不用你是他们的损失。”

栗子絮絮叨叨,一抬头看到辛阮疲倦的双眼,瞬间偃旗息鼓,叨叨的声音弱了下来。

“哥,你没事吧?”

你也觉得我是在意钱,跟黎燃结婚也是为了钱?

辛阮想问,但他实在是太累了,根本张不开口。

原本为了拍摄的效果已经轻断食了一段时日,今天又是来回奔波跟人对峙,心理和生理上的双重疲惫压的辛阮有些睁不开眼。

最终他什么也没问,甩出燃尽的烟头后阖上了眼。

就这样睡过去也好,他想。

一直睡到世界的尽头,宇宙毁灭,所有人都已消亡,所有情感都烟消云散,他便不会再难过,再有这样或那样的烦恼。

辛阮真的太累了,在车上直接昏昏沉沉睡了一下午。

车子其实早就已经驶入黎家的别墅区,但看着辛阮疲倦的脸庞以及眼下的青色痕迹,栗子跟司机都没再喊他。

明明车上空间狭窄,呼吸不畅,不是个睡觉的好地方,但辛阮却蜷着双腿,弓着身子,攥着安全带睡得异常地安稳。

像是个饱经风霜的人,难得寻到一宇庇护地,觅得一时的安稳。

栗子与司机交换了一下眼神,不忍再喊辛阮,于是三个人便在车里静静地待着。

从半山腰的太阳,到徐徐升起的月亮,天色慢慢昏沉,外面的车来来往往。

商务车里却是一片静谧,睡觉或是低头玩手机,他们做着自己的事情。

直到辛阮醒来。

看到窗外漆黑的夜色,以及点点路灯和万家灯火的辛阮是有些懵的。

他一时想不出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直到看见栗子打着哈欠的脸,记忆如同潮水般回笼。

想起来了,他今天原本是有工作安排的,lipobo的代言拍摄,只是后来他被换掉了,然后便回来了。

来来回回,又是一天。

好像有所收获,又好像什么也没有。

“回去买点吃的,今天辛苦你们了。”

给栗子和司机分别转了个红包,辛阮吩咐道。

只是他说话的声音有些喑哑。

目送车子走远,辛阮朝着黎家别墅走去。

回去的路上,他又遇到那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正垂头丧气地往回走。

想来还是求黎燃办事失败。

黎燃那么铁面无私,一丝不苟的人,哪会轻易答应别人的要求啊。

辛阮疲倦地扯了扯嘴角,不知是在笑他,还是在笑自己。

夜里有点凉,风裹挟着落叶,歪歪扭扭地拉扯着辛阮宽松的外套,像极了冷漠无情的人要扯走他这世间唯一的温暖。

临到门口,辛阮抑制不住地咳嗽了起来。

吐掉嗓子里咳嗽出的异物,辛阮脸色愈发地白,他靠着大门缓了一会儿,放下手中的西服礼盒,从兜里摸出一根烟。

烟蒂忽明忽暗,映着辛阮修长圆润的指尖。

他将烟换到左手,右手伸到眼前掌心翻了面,虎口处一道浅浅的疤痕,是车祸后留下的,当初被车窗玻璃剜掉了一条细长的肉,后来新长出的肉颜色很浅。

吐了个烟圈,辛阮轻轻弯了下嘴角。

这么想,当时的自己是挺勇的。

香烟燃尽,将烟头摁灭在雕花的铁门上,辛阮随手丢到门旁的垃圾桶,然后抬脚进门。

上楼的时候路过书房,难得见到书房亮着灯。

一问,原来是黎燃在。

他改变了回房间的路线,绕了一圈去到书房,敲了敲门。

然而并没有反应。

辛阮屏住呼吸,隐隐约约可以听到门内有人讲话的声音。

并非是他熟悉的声线,而是一个清朗的少年音。

不过也算耳熟,姜助理。

应该是姜子墨在里边跟黎燃汇报工作。

于是,辛阮把lipobo的西装礼盒放在脚边,倚靠在门旁,耐着性子等里面的人谈完。

不知道等了多久,辛阮整个背都麻了,也不见人出来。

困意和疲倦翻山倒海般涌来。

他甩了甩头,用力闭了闭眼睛,试图让自己清醒几分。

抬头,然后重新看向紧闭的书房门。

就像是在打量黎燃的心上的门,那个门会有为他打开过吗,还是说从始至终都是闭着的,他永远只能在门外徘徊,不得进入。

门开的时候,辛阮思绪已经飘远。

壁灯将辛阮的影子拉的又斜又长,他就站在昏黄的长廊下,看到一个身影从光亮的屋内走出……

姜子墨出来后,脸上满是歉意,“跟黎总汇报工作太投入了,没有听到先生敲门,也不知道您一直等在这里,真是抱歉啊。”

辛阮动了动嘴唇,却是没说话。

他的视线扫过姜子墨的脸,停顿了片刻。

姜子墨觉察到了他的打量,脸上的歉意不改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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