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2 / 2)

脸上努力挤出笑容,辛阮打算继续以酒赔罪。

只要撑住这一会儿,田思佳把酒拿过来了,便能不撕破脸,日后有什么也好再谈。

正当辛阮打算开口的时候,门被推开,外面的光照了进来,照亮了辛阮脸上的黑暗。

有人骤然闯了进来,爽朗的声音也传入在场三人的耳中——

“呦,这什么情况啊?”

“怎么都还站着呢?”

宋弘毅毫无预兆地推门而入, 像是才发觉现场的氛围不一样似的,“哦哦哦,唐突了唐突了, 忘记敲门了, 你说这儿多无礼啊, 陈导儿,要不我敲个门再进一次?”

宋弘毅喊出的称谓吊儿郎当的,没有一点儿尊重的样子。

而陈光辉明明最厌恶人喊他“陈导”、“陈总”这样的名字,但此时在宋弘毅面前,却没有表现出半分不悦。

只因宋弘毅和他身后的集团势力, 毕竟在绝对的资本面前,那些所谓的自诩清高不堪一击。

陈光辉非但没有发怒, 反而瞬间换上了笑脸,语气不知道温和了多少倍, “宋总说的哪里话, 不唐突不唐突,一点儿也不唐突,宋总能来是我们的的荣幸, 说什么敲门哪都是客套话了。”

一旁的辛阮看着他满脸堆笑, 卑躬屈膝,再没有刚才盛气凌人的样子,暗中撇了撇嘴, 轻哼一声。

可陈光辉像是不在乎其他人的眼光,只一心讨好面前的人,毕竟这可是项目的金主爸爸。

“宋总吃过了吗?要不要一起坐下来吃点?还有, 您怎么到这儿了, 是项目上还有什么事情吗?”陈光辉一连几声问号。

宋弘毅睥睨过他手中的旗袍, 随即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只随意地同他拜拜手,“没你什么事儿,我来找辛阮哥的。”

他的语气随意,明显是不把陈光辉放在眼里的姿态,然而话里地一声哥,却是叫懵了一屋子的人。

宋弘毅的身份背景,屋内的众人也都知道,企业涉及各个圈层,最重要的是和黎燃交好,是黎燃为数不多的朋友了。

他今天出现在这儿,所有人都不禁想到他身后的黎燃,同现在辛阮的关系。

在大林哥眼中,自从那日雨中追车后,便再未见过黎燃出现在辛阮周围,他便以为人已经放弃了,结果今天宋弘毅出现在这儿,还一副像是要为辛阮出头的样子,让他有些瞠目结舌,黎总竟然还没放弃?

而在陈光辉眼中,黎燃虽然为了辛阮在海边发疯过一段时间,但辛阮“复活”出来后,外界并未见他有什么反应,便以为这件事情终是过去了。

偌大的一个公司总裁,还能在一颗树上吊死不成?

陈光辉甚至亲眼见证,辛阮跟黎燃在金鹿奖的颁奖典礼上没有丝毫互动,也正是如此他才要了辛阮的联系方式,动了潜规则辛阮的心思。

可未曾想宋弘毅今天会出现,还一反常态地亲昵喊人,这明显是叫给他听的啊!

陈光辉手心冷汗直冒,此时的他拿着旗袍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生怕哪个动作惹了眼前的投资方,人大手一挥直接撤资。

反观眼前的辛阮也同样是懵的。

他跟宋弘毅不过短短几次碰面,甚至其中一次还是在婚礼上,他们话都不曾多说过两句,怎么就值当这人开口喊自己哥呢?

宋弘毅像是没有看出众人的错愣一般,从兜里掏出个物件,递给辛阮,“你的这对袖扣,上次见面的时候,不小心拉下了,一直想给你送过去的,也没找到机会,正巧在这儿同人谈事情,听说你在这儿,我便给你送过来了。”

辛阮看着他递来的东西,不着痕迹地挑了挑眉。

他们连面都没有见过几次,又怎么可能在他那儿落过什么东西。

心中虽然疑惑,但辛阮也能看出来,宋弘毅是在帮自己解围,便也顺势走过去接过他手中的袖扣。

银色的袖扣,是一对小鱼的模样,肚子圆滚滚的,尾巴舒展开来,张扬又美丽,袖扣泛着淡淡的金属光泽,很是精致漂亮。

像他曾经养过的那只半月斗鱼一样。

辛阮捏紧掌心,感受着金属的冰凉,心中对宋弘毅的行为有了一些了然。

他暂且将东西收到自己的口袋中,抬头,轻声道了句:“谢谢。”

辛阮的语气很轻,像是羽毛一般飘忽,但却带着无比的诚挚与认真,他谢的是宋弘毅出现在这里帮自己解围,而众人却只当他是感谢宋弘毅把东西给他送过来。

一旁的宋弘毅冲他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随即看向一旁的陈光辉。

后者也瞪圆了一双绿豆小眼,满心忐忑地看着他。

“陈总儿,真是不好意思啊,只想着给辛阮哥送东西,进来的突兀了,没成想打扰到你们。”宋弘毅话虽如此,眼中却没有丝毫的歉意。

“宋总说的哪里话,没打扰没打扰。”陈光辉只能干巴巴地接话茬。

“你们是不是再谈事儿啊?”宋弘毅挑了挑眉,表现出一副好奇的样子。

“没有没有没有,我们也没谈什么,就是一起吃个便饭,那个……《千古浮沉》的项目,意向是找辛阮老师出演呢!”

陈光辉很会审时度势,眼看宋弘毅跟辛阮关系如此亲昵,当即换了口风,“辛阮老师刚得了金鹿奖的最佳新人,能出演我们这个项目,当真是锦上添花啊,哈哈哈!”

“是吗?”宋弘毅问了一句。

一个问句,陈光辉便如同小鸡叨米般,连连点头。

见状宋弘毅眯着眼睛,带着几分认同地点了点头,“陈导儿眼光着呢,哈!”

他的一个“哈”,像是带着轻挑的嘲讽一般,听得陈光辉是敢怒不敢言,只能连声应是。

随后,宋弘毅像是刚发现陈光辉手里的旗袍一样,脸上瞬间写满了惊讶,“陈总儿这手里拿的什么呀,哟,旗袍啊,您老爱好独特啊,一把年纪了还喜欢这种玩意儿。”

“没有没有没有,不喜欢不喜欢!”陈光辉摇头晃脑,赶忙否认。

“不喜欢,你还搁手里巴巴的还攥这么紧?”宋弘毅语气里满是调侃。

陈光辉把衣服背在身后,支支吾吾半天,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旗袍是逼迫辛阮穿的话语,只能尴尬地哈哈哈笑着。

见状,宋弘毅上下打量一番他,随即一副了然的模样,“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谁没个见不得人的爱好啊,你说是不是?”

“怎么着,是不是看上这儿地的旗袍了?看上了也别不好意思,你跟我说啊,我跟这地儿的老板熟,走得时候让他给你捎带两身,还有换洗的多好。”

“不过这一般的尺码你可是穿不了。”宋弘毅上前两步,玩笑似得拍了拍他挺出来的肚子。

宋弘毅这拍打的动作力度不轻,同时也充斥着羞辱的意味。

陈光辉喝了不少酒水,被他这么一拍,是又难受又难堪,可偏偏他连反驳都没办法反驳,只能讪讪地笑着。

宋弘毅的羞辱还没有结束,他依旧是嘲弄地笑着,“你这体格得穿定制的,不过这也好说,量量尺寸,到时候让人给您裁两身,保证服服帖帖的,要多美有多美呢!”

宋弘毅笑意盈盈道,羞辱人都是温和的样子。

陈光辉一张肥肥的肉脸被羞辱得通红,他眼中依旧没有丝毫的笑意,却依旧努力提着嘴角,话里话外都捧着宋弘毅,丝毫不敢反驳。

见差不多了,宋弘毅也不再浪费口舌,转向辛阮道:“那边也都是熟人,一起过去敬个酒吧。”

辛阮于是随着宋弘毅出了包间的门。

他们走了几步,绕到了另一个回廊处,然后宋弘毅开口问他,“怎么样,没事吧?没被那个老色批占便宜吧?”

“没什么事。”辛阮摇了摇头,随即玩笑道:“工作嘛,总要受你们这些资本家一些气。”

宋弘毅不禁想起上次小区里黎燃跟辛阮见面后,犹如霜打的茄子般蔫然无力,便忍不住乐道:“不见得吧,我看你可是没少给某个资本家气受啊。”

闻言,辛阮只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

他从兜里拿出那对袖扣,递到宋弘毅面前,“刚才真的谢谢了。”

“没事,我也是看那陈光辉那货不爽很久了。”宋弘毅耸了耸肩,却是没有接过袖扣,“你拿着吧,本来就是买给你的。”

辛阮微微一怔,下意识问道:“谁买的?”

宋弘毅摩挲着下巴,试探性的问道:“我要是说我买的你要吗?”

辛阮闻言心中顿时有了答案,他笑了笑,依旧固执地将袖扣递了出去,“无功不受禄,谁买的我都不会要,更何况你刚刚还帮我解了围。”

“拿着吧拿着吧。”宋弘毅不肯伸手,他再接再厉道:“就当是你最佳新人奖的祝贺,我看样式跟你挺搭的。”

“不用了。”辛阮坚定的拒绝,不等宋弘毅反应,便将袖扣塞到了他的衣兜里。

见状宋弘毅也不勉强,转而问道:“那个叫什么什么的本子,你是想出演吗?”

辛阮闻言收回自己的手臂,沉默地垂在身侧。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