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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他妈给你两个大嘴巴子!你个熊孩子!活该你没对象!

曲导挤出一抹笑,满是尴尬地看向辛阮,“那个……我东西突然找不着,我回去找东西呢。”

说着说着,一个凉凉的东西被塞到了手里,曲导低头一看,就是自己的打火机,他再看向辛阮的时候尴尬之中多了点意外,“没错没错,我正找打火机呢!真的是,你说,怎么在你那儿啊!”

辛阮眯着眼睛笑了笑,下一秒便刻意地提高了音量,“是您,昨晚落那儿东西了!”

曲导皮笑肉不笑地哈哈哈两声,“那个,年纪大了,爱丢三落四的,你们年轻人见谅,见谅啊!”

辛阮同他笑了笑,指了指一旁,“那我去看剧本了。”

“去吧去吧!”曲导干脆利落地欢送道。

待辛阮走远,曲导一回头,便看到自己的大外甥一脸哀怨惆怅地盯着自己掌心的打火机,他疑惑道:“怎么了?想要啊?”

黎燃没回话,依旧看着那个磨砂黑漆的打火机,视线钝钝的,看得人心生怜悯。

“给你了给你了,别贫得跟没见过一样。”

骂虽然是骂,但曲导对晚辈是真的没话说,主打就是一个宠孩子,直接把刚过手的打火机递到了大外甥的面前。

黎燃却是只看着,迟迟未接。

“拿着啊!”曲导催促道。

黎燃摇了摇头,他终于开口,说了出来后的第一句话:“太新了。”

而那个专属于他的打火机上,有着旧旧的划痕。

曲导却是不解,瞅了瞅手里的打火机,一脑门的问号,“???新还不好啊?”

黎燃却只是轻声道:“茕茕白兔,东走西顾。”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啥?”怎么还念起诗经了,曲导彻底疑惑。

黎燃仰头,看向遥远的天空。

天空是蔚蓝的,可这一次却再没有千纸鹤,有的是远处被飞机冲散的云群,零零碎碎地散落在天际,像是谁破碎的心情……

“再像,也不是曾经的那个。”

这一次,曲导算是听明白了。

他抽了抽嘴角,转身快步离去。

这个小兔崽子,真是别逼我扇你啊!

后面的拍摄, 依旧进行得很是顺利。

辛阮跟着几位得过金奖的前辈搭戏是真的学了许多,而且曲导也是个懂戏的,许多地方曲导都会在走戏的时候亲自上阵, 惟妙惟肖地给他们演示。

尤其是辛阮饰演的角色, 曲导想法很多, 他都会跟辛阮交流,告诉他这里应该是怎么演,那儿什么情绪比较好。

总之一段时日下来,辛阮的演技当真是长进不少。

唯一与之前不同的便是黎燃时常出现的身影了,他像是根柱子一样伫立在辛阮方圆五十米内。

不过他虽然经常出现在片场却从不打搅辛阮, 只是在一旁静默地观看着,时不时地给辛阮带些新出的甜品点心或是咖啡茶饮, 虽然这些东西无一例外,都让辛阮给了剧组的工作人员。

但黎燃依旧每日坚持, 他甚至还会用餐盒给辛阮带自己下厨的饭菜, 只是辛阮从未打开过。

剧组的人每日看着黎氏集团的总裁跟在辛阮这个前夫身后,可谓是八卦之心飞起。

温永清这天喝着黎总买的咖啡,无限的感慨, “我知道这家新开的店, 特别火爆,光队都要排俩三个小时呢!”

辛阮随手把自己面前那杯推向他,然后继续看自己的剧本, “喜欢你就全喝了。”

温永清无奈了,“我的意思是队怪难排的,你要不要尝尝?”

辛阮翻页, 回了个“不尝。”

温永清回了句“好吧”, 扭头看向一直关注着这边的黎某人, 爱莫能助地耸了耸肩。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的飞快。

但事情总有意外的时候。

下午原本就是一场简单的校园戏,后期导师得到惩罚,张扬回归校园,和温永清饰演的另一位受害人兼好友在校园里骑车肆意的戏份。

他们是在本地的一所大学取的景。

原本拍摄一切顺利,但辛阮骑的车子却是突发故障,后轮晃晃悠悠,几乎要散架,刚巧又是在下坡路段,于是连人带车直接摔了出去。

辛阮被甩了出去,膝盖擦着沥青的柏油路滑出好几米,最终重重地磕倒在一旁的水泥花坛上。

顿时,辛阮眼睛一阵刺疼,然后变感觉有什么凉凉的液体在顺着脸颊流出。

出血了,殷红的鲜血像是开了闸的水龙头般汩汩地流,瞬间便染红了一张脸。

“辛阮!”

这变故来的太突然,和他对戏的温永清顿时吓得破了音。

他这尖锐的一嗓子更是将整个剧组的人喊醒了。

“救护车救护车!快打电话叫救护车!”

田思佳慌乱地拨了个电话,然后赶忙去看辛阮的情况,曲导连同剧组的一众工作人员也纷纷上前,现场瞬间乱做一团。

辛阮只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副涂着朱砂的对联糊上了,眼前一片红,然后是无数的重影在自己眼前晃悠,他看不清人,却能听到温永清激动的声音——

“大家别都凑过来!留出空隙,好让他呼吸!”

除了温永清,还有其他人乱糟糟的声音,辛阮想开口说声自己没事,你们别慌,下一秒,却感觉到自己被人打横抱起。

泥泞的鲜血让辛阮模糊了视线,他看不清抱自己的人,却感觉到那双手臂下跳动的肌肉,以及那人慌乱的心跳声和着急的大步流星。

因为走得太急了,辛阮也跟着颠簸,膝盖上的伤口随之一痛。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辛阮无意识地嘶嘶两声,然后那双托举着自己的手臂明显僵硬住了。

辛阮觉察到了,他不知道抱着自己的是哪位工作人员,便宽慰道:“没事没事,你走你的,先不用管我。”

那人僵硬地维持着站定的姿势,最终还是小心翼翼地迈开了脚下的步伐。

这一次没有过多的颠簸,那个人的手臂绷得很紧,辛阮也明显感觉稳了许多。

直到上了救护车,那人将他放到担架上,然后才松开了环着他的手。

四平八稳地躺在了担架上,辛阮于是同人道了声“谢谢。”

那人抽出的手微愣,却并没有回应什么。

辛阮心中嘀咕着稍感疑惑,于是下意识地歪头,想试图看清那人,然而他稍稍一动,眼角处的伤口便汩汩地往外冒血。

“别动!”随车医生严厉地制止了他。

下一秒,一双手稳稳地扶在了自己的头顶,像是禁锢一般,牢牢地锁住他,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定,不许他乱动分毫。

随即耳边便传来了田思佳吓坏的声音,“哥,听医生的,别动别动别动!”

然而感受着头顶手掌的宽度,辛阮却是微微错愣……

到了医院,经过医生的诊断,眼上的伤都是在眼皮处,万幸没有伤及眼睛内部,最后做了缝合处理,一双眼睛都贴上了纱布。

然后便是处理身上的伤口,身上的都是一些擦伤,也是需要处理,将衣服从渗血露肉的伤口上撕下来的过程可以说是疼痛难忍。

医生同他说了一声后,便拿着消过毒的镊子动手了。

辛阮一言不发,提前咬紧了牙关,死死攥着自己的衣角,尽管他提前便有所准备,身体却还是随着医生撕扯的动作微微抽搐。

真太他妈的疼了!

辛阮在内心咆哮着,几乎忍不住要骂粗口的时候,一双大手捏上了他的肩膀,大力地同他松动着肩膀。

虽没什么大的用处,但却能稍稍转移一下辛阮的注意力,总归是聊胜于无。

最后等到医生处理完毕的时候,辛阮早已脸色发白,满头大汗。

那双手从他肩头撤了出去,然后有人拿了纸巾,小心翼翼地帮辛阮擦拭着额头细碎的汗珠。

“有什么过敏史吗?”

医生打算用药的时候,按规定询问着辛阮。

“有。”

“猫毛狗毛类的动物毛发。”还没有缓过来那股子疼痛,辛阮于是有气无力地回应。

医生应了一声,便去开药了。

辛阮依旧沉浸在刚才极致的疼痛中,他随手从自己额头上的手中拿过纸巾,疲乏地开口道:“我自己擦就行。”

并没有在意从他开口说出那句“有”的时候,额头上那双擦汗的手便顿住了,随即像是定格画面一般,停留在了那里……

听到医生离开的脚步声后,辛阮出声喊了句田思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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