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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为打开房门,陆辞一看到就不管秦玦了,秦玦在后面气得牙痒痒,但还是跟了上去。

陆辞“前辈,他怎么样了?”

韩为冷冷看了秦玦一眼,这小子脾性不行,又情绪化,说动手就动手,就陆辞这实心眼的真跟了他还不被他玩死“快死了。”

陆辞被韩为骗一百次也还是会上当“什么?!”

“你听他吓你。”秦玦在一旁道“到底怎么样,你不是很厉害的大夫么,这点小伤都治不了?”

“我没事,陆辞进来吧。”沈兮安道。

秦玦虽然没被叫,但也脸皮厚的跟着进了门,失手打伤个人而已,在秦玦心里却是不算大事,莫说只是轻轻一掌,他这种上位者,就是杀错了个人也不会当回事。

“沈大哥,对不起。”

“和你没关系,不用放在心上。”沈兮安看到陆辞颧骨的擦伤皱了皱眉“怎么弄的?”

秦玦打他了?

陆辞自己还没有注意到,抬手摸了一下,估计是撞在墙上时蹭的吧“我没事。”

沈兮安在心里叹了口气,秦玦的手腕和心计都超出陆辞十万八千里,如果陆辞最后真的重蹈覆辙,以秦玦现在表现出来的态度,能对他好吗?

还没得到呢,就动起手来了。

秦玦跟沈兮安视线对上,不用说话就能读出对方心中所想。

秦玦这人不知是有什么毛病,越是知道沈兮安担心越要挑衅,眼神落到陆辞身上总带着几分亵渎和轻佻。

仿佛在显示,他对陆辞并不上心,只是玩玩。

后来韩为说秦玦还处在认为喜欢上一个人很丢人的阶段,等他真的失去所爱之人,就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丢人了。

沈兮安这才明白秦玦口不对心的矛盾点究竟因为什么“可为什么会觉得有喜欢的人很丢人?”

韩为冷哼一声“觉得自己挺不错的,有身份有地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不承认会被一个一无所有还要四处讨生活的人吸引,简单来说太把自己当回事。”

沈兮安沉默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或许陆辞离开他的决定是无比正确的,他要的那种相濡以沫的感情秦玦给不了。

“你快别操心人家了。”韩为嘲笑沈兮安“我算知道你这些心病哪来的了,想太多,什么都往身上揽。”

陆辞现在不用躲着人了,他浇完地回来,韩为让他进城去采购些东西回来。

秦玦道“他那么笨,一眼就会被看出是外地人,到时候肯定盯着他骗,被人家以次充好他都看不出来,让他去买东西,他别买回来一堆破烂玩意。”

陆辞“你这么厉害那你去。”

沈兮安心想糟了,韩为白眼要翻出声了,陆辞这孩子还是实诚,秦玦就等他这话呢。

秦玦诡计得逞嘴上还要占上风“看在我没什么事的份上,就勉为其难的陪你去一趟吧。”

“沈大哥,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我一起帮你买回来?”

沈兮安对陆辞道“没有,你们早去早回。”

“嗯。”

秦玦是又几天阴雨连绵的日子发现不对劲儿的,陆辞拿了很多水囊灌了热水给沈兮安,好像习惯了这样的场景似的。

“他到底怎么了?”秦玦问韩为。

秦玦没有陆辞那种不多嘴的自觉,又是个人精,糊弄是糊弄不过的,韩为道“问题很多你问哪一桩?”

秦玦回忆起上一次在宁王府见到沈兮安时他脸色就已经不是很好,又联系了秦玥给他说的事,心中有了猜测。

可秦玥那时只是匆匆说了几句,他也没有问的太具体,所以并不知晓沈兮安已经病入膏肓,现在才回过点味儿来。

“你是因为这个才离开霍燃的?难道你的病严已经重到了危及生命的地步?”

沈兮安虽然已经快要习惯这种四面八方由内而外的痛了,但习惯归习惯,痛也还是痛的,应付起人来就没那么得心应手了“秦国君想说什么?”

“什么也不想说,原来你也是个蠢货。”

陆辞虽然经常被秦玦的激将法绕进去,但好赖话还是能听明白的,知道秦玦这个“也”字是用来形容他的“...”

秦玦是那种看上谁,绑也要绑在身边的人,如果是他要死了,可能会故意让爱人愧疚心疼,最好记他一辈子,就算不殉情也决计不会再爱上别人。

沈兮安这样的他就看不上,一副情圣的样子,最后除了苦了自己,一点好也落不下。

跟陆辞那种轴还不一样。

秦玦定义陆辞是那种会把日子过得很难的人,认死理,吃不上好果子,还非要照自己的道儿走。

明明只要和他在一起,乖乖待在他身边,就不用风餐露宿,为生计奔波,可他偏不,宁可回去过他那种刀口舔血的日子,也不肯在感情上委屈一点。

别人是既要又要,他是激动了什么都可以不要。

本质上跟沈兮安是一种人,对感情太坚持了,过于坚持就会极端。

沈兮安轻轻弯起唇角“那你很幸运啊,你永远也不懂我们在坚持什么,所以呢,你现在不应该回去你的度阴王宫里奢靡享乐么,在这干什么呢?难道是觉得这乡野山间风景好不成?”

沈兮安不是故意拿话刺秦玦,只是希望他能早点发现陆辞对他是不同的,不要再因为一些没用的“面子”肆意伤害他了。

“还有多久?”秦玦很奇怪不肯对陆辞好好说话,但对和陆辞很像的沈兮安又异常的“宽容”,沈兮安觉得是因为移情。

韩为实话实说道“如果这样下去的话,最多一年。”

第五十四章 重逢

“等等…还有多久是什么意思?一年又是什么?”陆辞愣愣的看着韩为和沈兮安,他一直心里有数沈兮安身患顽疾,但没想到有这么严重“沈大哥,你…为什么…是他?他待你这样不好吗?你为什么不早一点离开他呢。”

秦玦一听就知道陆辞根本没明白他刚刚的话,还以为沈兮安是终于受不了霍燃了才走“你别问了,小傻子,他自作自受你不会懂的。”

沈兮安招呼陆辞过去,本想替霍燃说两句,但又一想,万一陆辞也学他那就不好了,毕竟他们面对的是不同的人,秦玦不是霍燃,霍燃在他心里值得。

但秦玦…至少陆辞现在觉得不值得,那就没必要让他对自己产生怀疑。

“爱情不就是这回事吗,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别人看着好的未必真的好,红墙宫阙是布满荆棘的牢笼,但还是很多人想进去,别人看着不好的未必真的不好,是不是?”

陆辞点了点头,秦玦不满的眯了眯眼,本想沾着霍燃的光,让沈兮安顺带劝劝陆辞,结果人家话锋一转直接给他甩没了。

这沈兮安果然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难怪能拿捏住霍燃那厮。

秦玦约了秦玥在边境见面,他之前没想到问题这么严重,得赶紧问问秦玥这件事有没有她的“功劳”,成为霍燃的眼中钉可不是什么好事。

秦玥一听秦玦的担忧道“放心吧,我要真没分寸霍燃怎么可能放我走,沈兮安嘛,应该是因为那次救了霍燃的一个小朋友,重伤濒死险些救不回来,又接连被他的那个属下放了血,所以才这样的吧。”

“霍燃的下属敢放沈兮安的血,是不想活了吗?”秦玦很难想象。

“也不算吧,我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但听人议论说是沈兮安自己没有包扎伤口,大概是他本身就不想活了吧,我觉得可信度很高,如果真是有人想杀沈兮安,霍燃怎么可能还留着那人的命?”

秦玦点头,跟她没关系就行,不然霍燃肯定把这笔算在度阴头上“不过这一局是你输了,打算怎么兑现承诺?”

秦玥真的跟秦玦一样,看人的眼神都很像“我现在给你找来一沓美少年,你不怕陆辞看见?”

“...”秦玦捏了捏秦玥的下巴“我是对他很感兴趣,但他还不至于让我今后只面对他一个。”

秦玥笑意盈盈的挑衅道“行啊,那我回去准备些男孩女孩在宫里等你。”

秦玦“要姿色好的。”

和秦玥分开后,秦玦去找陆辞,他正在搬米和面,秦玦认命的上去帮他“真没想到有一天居然会跟生米生面发生接触。”

“我自己可以拿。”陆辞看着让人伺候惯了养尊处优的国君陛下把米袋子拎上马车,确实有点触目惊心,不过要不是他非得要跟着来,根本不用特意雇台马车。

秦玦躲开陆辞的手“这个时候你该说的是谢谢或者干脆亲我一下,以前没人说过你很不懂人情世故吗?”

“不用人说,我知道我既不会说好听话也不够讨人喜欢,你来帮我我很感谢你,但我说不用人帮也是真的,这点东西我一个人拿得了,无非就是多搬几趟,你可以在马车上等。”

陆辞眼神真诚,没有一点拐弯抹角,秦玦刚刚还在觉得他是不是知道自己现在宠着他就故意耍脾气,结果人家就真的是不需要他帮而已。

秦玦心里升起一丝异样,是啊,陆辞不需要他,甚至也并不羡慕他觉得的那种“好日子”,所以不愿意对他谄媚妥协。

那不是恃宠而骄,而是他秦玦拥有的对陆辞从来就没有半分吸引力,他之前愿意委身不过是…不过是真的喜欢他这个人罢了。

秦玦有一瞬间的恍惚,爱慕他的人很多,虚情假意掺杂着真心算计营造出来的爱意,他见得太多了,看中他权利地位依附而来的,图金银珠宝图飞黄腾达的。

他不愿意在感情上浪费时间,用钱能买来的东西,用着方便,丢掉也不可惜。

可陆辞什么也不要,甚至现在也不要他了。

为什么,陆辞看上了他什么?

他性格恶劣,爱捉弄人,手段阴狠,除了国君的尊荣,和他自己也数不清的财富,他有什么让陆辞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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