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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很快接通。
一道微痞、吊儿郎当,又夹杂着几分不满的声音传来:
“我说裴总,一大清早的,你能不能别扰人清梦?”
裴时晏边在医药箱里找退烧药,边快速说道:
“沈奕承,笙笙生病了,市区公寓,你赶紧过来!”
那边传来几道声响。
随后是关门声。
“生病?怎么回事?”沈奕承发动着车子,随口猜测:“该不会你把人家姑娘折腾病了吧?”
裴时晏眼底闪过异色。
找到退烧药,他并未再说别的。
对于沈奕承刚才的猜测也没有回答,直接挂断了电话。
听着话筒中的忙音,沈奕承轻嗔一声。
心里忍不住暗骂:
特么的。
裴时晏这狗,和顾瑾川那厮越来越像了。
沈奕承出身沈氏,名副其实的医学豪门。
真算起来,沈氏和临市湘城的程家还有不小的渊源。
沈奕承的爷爷和湘城豪门程家的程老爷子是姻亲。
两人在年轻时便是情同手足的兄弟,后来两家儿女成了一对,两位老爷子便亲上加亲,联手在医学方面越做越大。
后来年纪大了,许多事情渐渐力不从心,程老爷子回了程家,沈老爷子则是定居在了沈氏老宅。
后来,程逸舟继承了程老爷子的衣钵,在湘城开了数家私人医院,至今都是湘城医学界炙手可热的存在。
而沈奕承,则是按照当年沈老爷子的路子,收拢了江城的医学行业。
不到二十分钟,沈奕承来到公寓门口。
当他看到床上南洛笙的情况后,心里忍不住爆了个粗口。
临出门时,他随口玩笑猜,是不是裴时晏这狗把人家姑娘折腾病了。
谁能想到,还真被他一语说中。
好好的一个大活人,被他折腾到发烧昏迷,裴时晏到底干了些什么?
沈奕承恶狠狠瞪了他几眼。
可这会儿裴时晏只担忧地看着南洛笙,根本没给沈奕承一个眼神。
见沈奕承不动,他不由催促:
“愣着干什么?赶紧治啊。”
沈奕承翻了个白眼,快速给南洛笙检查后,给她挂上了点滴。
等处理完,沈奕承才空出间隙,对裴时晏嘟囔道:
“我说裴总,你好歹收敛一下,这姑娘又不是普通人,人家可是南家捧在手心的大小姐,到了你这里,都成什么了。”
说罢,见裴时晏只定定的看着南洛笙,眸色不明。
沈奕承叹息一声。
想到那天包厢中,裴时晏说南洛笙喜欢的人并不是他的场景。
敛去心神,沈奕承收回视线,嘱咐道:
“她身子虚,最近这几天,你少折腾她。先好好养身体,一切等养好身体再说。”
第88章 笙笙,不要喊他
沈奕承并未在公寓待很长时间。
开了药,并给裴时晏强调了注意事项,便离开了公寓。
沈奕承走后,裴时晏坐在床边。
默声陪着南洛笙。
渐渐的,他目光落在她扎着针头的手背上。
淡青色的血管很是明显,冰冷的液体一滴一滴进入血液。
裴时晏眸色晦暗不明。
看不出在想什么。
不知过去多久,就在输液瓶中的液体输完大半时,床上昏迷的女子忽而皱着眉动了动唇,似说了句什么。
她声音太低,裴时晏没有听清。
男人探身弯腰,刚靠过去,就听到一道很低的声音。
尽管声音小,可落在裴时晏耳中,却觉得被刺的耳膜都在隐隐作疼。
她喊的是——
“宋澈。”
裴时晏眉眼间戾气席卷。
猝然间攥紧拳,额角青筋绷紧。
低眸死死凝着床上昏迷中不断喊着别人名字的南洛笙。
好一会儿,久到房间中静到只余微弱的呼吸声。
在她再一次唇角轻动,还没发生声音之前,裴时晏忽而倾身上前,单手撑在她身侧,薄唇堵住了她的唇。
也压制住了她唇中再一次喊出‘宋澈’两个字。
裴时晏指骨泛白,哪怕心脏疼到近乎麻木,但他落在南洛笙唇角的吻却很轻很克制。
轻到不敢用分毫的力。
好一会儿,他直起身,目光丝丝缕缕般缠绕在她身上。
声音近乎祈求,一字一句低声重复:
“笙笙,不要喊他。”
“别喊他。”
他握住她另一只手,执拗地看着她,语调中掩不住痛色。
“笙笙,在你身边是我,不是他。”
“求你了,别喊他。”
“喊我,喊‘裴时晏’这三个字,好不好?”
天之骄子裴时晏,含着金勺子出生的裴氏继承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裴氏太子爷,生平第一次,这般祈求一个人。
祈求一个,不爱他,心在别的男人身上的人。
南洛笙这一病,昏迷了整整一天才醒来。
醒时,烧已退去。
只是浑身发软,没有力气。
天色再次黑下去。
窗外灯光盏盏。
南洛笙刚一睁开眼,就看到了床边坐着的男人。
那双带着水汽的双眸看过来时,有那么一瞬间,她眼眸深处乍现一抹明显的亮色。
似惊喜,又似意外。
然而很快,在她视线完全聚焦后,那抹亮色彻底消失。
再次剩下这几日下来,裴时晏最为熟悉的漠然。
床边坐着的男人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
只除了,那低垂下来的眼睑。
裴时晏捏着手中的水杯,心底控制不住地在想:
刚才那一刹那,她把他当成了那个人,是吗?
那种亮到极致的眼神,眼眸中那种说不出的怀念与欢喜,他从未在她看着他时看到过。
在他面前的南洛笙,骄矜,冷静,淡然,很少有浓烈的感情变化。
也有的。
这几天他把她关在这栋公寓中,她眼底的冰冷和漠然,也够浓烈的。
裴时晏心底自嘲的轻呵一声。
这一刹那,苦涩从舌尖一路弥漫到心头。
第89章 裴时晏,我们分——
然而不管心底情绪如何翻滚,他面上却很平静。
将手中的水杯递过去,看着她唇上的干涩,他道:
“渴了吗?喝口水。”
南洛笙抬手按了下酸疼的额角,却没有接他手中的水。
只重复道:“裴时晏,让我离开吧。”
她声音虚弱又沙哑,然而在醒来的第一件事,仍旧是想着离去。
男人捏着水杯边缘的手指无意识收紧。
唇角压出一道平痕。
裴时晏敛下眸,只当听不到她那句话,指尖轻柔的将她额角的碎发拨开,像是重新回到了前几个月他们关系最好的时候。
从前他总是喜欢哄着她。
不管什么时候。
“笙笙,乖,你身体还没恢复,先养好身体再说。”
说话间,他将水杯往前递了递。
“先喝口水,好不好?”
南洛笙抬眸看他。
目光中只有平静。
过了两秒,她唇角微动,注视着他,视线从这张近乎完美的脸上慢慢划过。
最后,她避开视线,像是做了什么决定。
“裴时晏,我们分——”
“笙笙!”字音刚发出一半,他忽然伸手按住了她唇角。
指腹在她唇上轻轻摩挲了下,生生扼断她的话。
“唇都干得起皮了,乖,先喝水。”
说罢,似乎怕她再重提刚才的话。
他将她扶起来,搂在怀里,将水杯递到了她唇边。
“笙笙,张嘴,喝一口。”
南洛笙嗓子火辣辣的疼,还很干。
这会儿,也确实很渴。
南洛笙接过水杯,垂下眸,喝了几口。
等她喝完,裴时晏将杯子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
指腹拭过她唇角的一点点水痕,不等她开口,便先一步说道:
“饿了吗?我把饭菜端上来,多少吃几口,好不好?”
说完,不等她回应,他便起身走向了门口。
步伐中,隐隐多了分仓皇。
似乎在躲避什么。
等他的身影在门口消失后,南洛笙才转头往卧室门的方向看了眼。
裴时晏端着饭菜上来。
他在床上放了一个折叠桌。
饭菜都摆在了桌上。
“别和自己身体过不去了,先吃些。”
南洛笙掩唇轻咳了两声。
“不放我离开,把我手机给我总可以吧?”
裴时晏定定看向她:
“笙笙,只要你答应不会离开我,我立刻把手机给你。不仅如此,今后你想去哪里,我都绝不会再束缚着你。”
“笙笙,你答应吗?”
另一边。
‘锦榭’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