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启程（2 / 2）
他挑起满是沟壑的眉头，“你就是客人？一身垃圾，不过兼顾了常见的属性，算半个孬货。”
原来孬货是指的我吗？
“呵，那您这儿难道有什么上品货？”
“最次的，也要强于你身上的。买货还是抵押，如果你要抵押身上的这些，就哪来的回哪去吧！”
刻意降低我防装的价值，然后低价收购，幼稚的手段，我可不会上当。
“拿货出来看看，如果当真如你说的那般优秀，报酬不是问题。”
“先把你那八个戒指扔了，看看我墙上那块鹅蛋石头。”
顺着老杰克的指尖，我看到了那个立在墙柜上，足足有一个拳头大小的，椭球形的白色半透明宝石。
“这是？”
“不识货的话，下面有说明书。”
我拿起宝石，看到压在下面的纸片，“地母石髓！”只在书本上看过，自适应外界刺激的顶级抗性素材，唯一的疏漏就是回复和精神抗性。相传，这宝石会在外侧形成保护层，所以看上去比较大，其真正有价值的部分，还是要剥开外壳，取其核心，又因外表呈白色，所以被叫做鹅蛋也是有道理的。
而在石髓的一侧，便是祖猛犸的牙齿，这种魔物，以其磅礴的生命力和如山般坚毅的精神为特点，能以年为单位，不吃不喝情况下穿越炎热沙漠与冰封雪原。
“这个我也要了。”
“看来是有动脑子思考。”
“多少钱？”
“不用钱，我已老头子，要那么多钱也没处花去，这样吧！你帮我做一件事。”
钱买不通的家伙，有意思。
“何事？”
“我要你帮我讨回来一件东西，一件从我这流出的商品。”
环形空旷的露天角斗场内，观众席人满为患，在众目睽睽之下，两名男子在刀剑相接的反作用力下短暂拉开距离，而后双腿再度发力，快到肉眼几乎发觉不了什么，伴着周遭观众的欢呼声，又碰撞在一起。
每一次金属的撞击，都会让场内观众热血沸腾。要论决斗，当然还是属魔法战士之间激情对抗。单纯的魔法、纯粹的剑术抗衡，总会出现审美疲劳，而这两者兼修的战士所呈现的战况，总是会带给人意料之外的对局效果。
左边是戴着护额，身负海蓝色闪耀轻甲，单手持剑，白色斗篷的青年男子；右侧则是黑色软甲加身的男人，梳着小辫子，面部因圆形墨镜和口罩遮挡下看不清相貌，额头一道细微的刀疤从左眉延申至墨镜内，手持一柄长到夸张的直刀——吸血种猎人。
“巨龙附形。”青年双手持剑，竖于胸前，海量的魔力从体内翻腾而起，接着剑锋急转，“破空！”状态加持下的破空斩击撕裂空气，夹带着狂暴的风劲朝猎人袭来。
猎人则是将刀锋插在前方的地面，“逆流刀形”，爆发式的魔力从刀身喷涌向前，与那迎面而来的风压对个正着。紊乱的气旋在场地种呼啸，像是招来了透明的妖精，在风中嘶吼、徘徊。
而场面并没有僵持，破空继续撕裂气旋，不计消耗的一道道挥打在长刀形成的屏障上，这看似势均力敌的抗衡终究败在了无休止的撞击下。长刀在风压中飞到了后方的墙体上，可在青年的连番攻击的方向上，早就空无一人。
“人呢？”而正当青年还在寻其踪迹之时，一抹寒光即将触及喉咙，那是由细索串联的一柄柄银色短刀，宛若锯齿般盘旋在了青年周身。
电光火石之刻，已经做不到用身体反应来防御，就在这千军一发之际，澎湃的魔法水流从他的周身螺旋着迸发而出，在地面上掀起的巨浪强硬的将威胁到他的障碍冲开。
突然被水冲的猎人显然是有些不知所措，浪花之中根本稳不住脚步，身体也是踉跄的坐在了地上，而正是这片刻的犹豫，钢剑直指眉心。
胜负知晓，欢呼声在场内暴涨，也有押错宝的倒霉观众在唏嘘猎人的遗憾表现。
在所有欢呼中，最最真心的，当然是那些陪伴青年一路至此的队友。着轻甲的女孩高举双拳，希望通过自己卖力的高呼引得他的注意，“雷昂好棒！”她身旁拥有花豹面孔的壮硕兽人和戴着圆框眼镜的文弱男孩也同样欣慰的喝彩。
雷昂举起覆盖手甲的左拳，回应着同伴们热情呼声，然后稍作休整，准备迎接他的下一位敌手。
“大叔，那个叫雷昂的是什么来路？”
观众席上，我给旁边攥着赌券的中年大叔几个银币，据他散发着酒气的介绍。
雷昂，在驿城小有名声的耀金冒险者，不仅剑术精进，还掌握着一定数量的魔法，是名副其实的魔剑士，主要活动区域在原本在于魔物奋战的第一线，却在几日突然转战决斗场。参加决斗，可能是为了谋求资金。
选手在参加前，通常会事先交一部分抵押，作为败者的代价，而他参赛的抵押物，便是从老杰克手中获取的魔剑。自家店里的商品，被用于这种地方，那个怪杰克应该是相当气愤了。不论原因如何，总之赢下他，得到防具的原素材就可以了。
那老汉从怀中掏出酒壶，细抿一口，“小伙子，你没下注吗？雷昂这个势头，影响决斗的总冠军都不是是问题。要不跟两注？”
“不必了，参赛选手好像不能参与自己决斗结果的竞猜。”
“是这样啊、啊？”
场内裁判呼叫，“有请下一局的对决选手入场！”
雷昂此时已从等待室内休整归来。
也到我了。要问我要抵押的物品，无非是一张存钱的金卡。
绕道就算了，索性从观众席翻了下去，伸伸懒腰，挽起袖口。可能是生面孔的缘故，到我这边反而有些冷场。
反观，雷昂因为这几天一直连胜的关系，迅速招揽了一众粉丝，有人支持的感觉应该相当不错，比起被杂鱼们支持，他与同伴之间的羁绊才更加令人艳羡。台子上的轻甲女孩含情脉脉地看着雷昂的背影，不禁让我联想到了提拉，如果能和她一同旅行，她是否也会用那样的眼神注视我战斗时的风姿？
“雷昂，魔剑士。”
气宇轩昂，步履刚毅，从气质上看不像是追名逐利之人，这种正气凛然的形象，往往在故事里量都是主人公一般的人设。
“伊什，刺客。”
天空中的明日渐渐引入云层，观众席也陷入寂静，能在微风中能听到自己的心跳，紧张，激动，期待。在看台上等待的期间，我便早就按捺不住这跃跃欲试的心情了，第一次在这种场合与人刀剑相向，区分于冷血的杀伐，是竞技的魅力，能感觉到肾上腺的过度分泌，我忘记了自己的本来目的，只求一战。
反观我的对手，则是一本正经的摆好架势，这份喜悦看来未能传递给他，略觉孤独啊！
“当！”
裁判钟声为号，以弹射的架势迅速脱离原地，我没有粉碎他武装的打算，因为那样就太不讲情调了。
承影出鞘的同时，倒悬的达摩克里斯也于雷昂的头顶显现，逼他位置。
雷昂猛抬头注意到了头顶的利刃，而我的距离也在逐步拉近，双向夹击，他选择了测方向的翻滚，随后将钢剑横向斩击，他瞄准的不是我，也没有丝毫想要释放战技的魔力波动。
意图很明显，我反手把持承影，将他想掀起沙土的长剑阻挡在了半途。
双刃相接，雷昂意识到了承影的存在，“看不到的兵器？”并且将剑刃上扬，一阵剑锋将我逼退。
经过一招的比试之后，雷昂开口：“随时会出现在头顶的剑，还有无法看清形状的武器，你的作战手法真是让人眼前一亮。”
“不觉得卑鄙吗？”
“我尊重你的攻击方式，而且作为战士的我，本就是克制刺客的存在，要再说你卑鄙，我岂不是得寸进尺了？”
“如果不是在这决斗场相遇，我和你应该是很合得来。”
“输的请客？”
“可以。”
他将钢剑横举，高速的气旋在剑身呈钻头状的盘踞，逐渐引发出刺耳的震动轰鸣，空气中的气流都因这一击变得稀薄起来。雷昂现在手里的，是一把远宽于剑身的魔法武器，被那东西攻击到，伤口定会异常惨烈。
我：“即使面对自己克制的职业，也毫不保留吗？”
“我向来对任何事都全力以赴。”
这次，由雷昂挥剑冲来。
用下坠达摩克利斯之剑先做周旋，减缓他冲来的速度。和我想得一样，下坠至他面前的利剑，在触碰到其风刃的瞬间，便会毫不费力的被高速气旋弹飞出去。如果用承影接下这一击，哪怕剑没事，手臂也会以不明方向的旋转力给震飞，露出破绽还好，怕得是手臂脱臼甚至是断裂。
与其在短兵相接中试探承影的形状与长度，他选择了更简单直接、稳妥确定的方式，这种战技，说是克制一切近战攻击都不为过分。搞不好他是我所遇的战士中，最为优秀的那一个。
短距传送，暂且拉开距离。但雷昂可不是会因一时的退让便会放弃追击机会的家伙，步步紧逼的朝我挥动着每一次攻击，我也只能在被动中躲闪和传送，而他作为战士的经验，怎么可能只被这种手段影响。
靠下坠的达摩克里斯之剑施加干扰实为困难，我收起承影。就算是能切碎钢剑的湖女剑，无法接触剑的本体，也无济于事。
躲开他的一记刺击，并还以颜色，他侧身躲避承影的动作顺滑流畅，随即再度攻击。无法生接的我只得再度向后拉扯。
耀金级的魔剑士，确实要比一般的对手难缠。